&&&&这怎会有狗?”
“你怕?”
“怕。”
江白扶额,摇摇头,道:“你先坐下吧,这里我来清理。”
“你既然说是我所打破,那么……”
“你可知,方才你慌不择路差点摔下阳台?”江白紧紧盯着他。
柳长卿依旧有些冷淡,摇摇头:“不知。”
“呵,这Q先生可比你怕狗怕百倍。”
“……哦。”柳长卿转身走向沙发,坐下便随手拿起一本早已不知被谁翻烂的过期杂志,有一下没一下地看着。
江白看去,只觉见到的是一个如何落寞的身影。
斜阳更偏了,几许夕阳反射进来,照在柳长卿侧影上,更是添加了几分惆怅。
江白将地上碎琉璃扫走,也不收拾一下被扔落的其他物品,便站回原地看着他心不在焉地翻杂志。又想起那盏宫灯,却是毁在一个不懂的人手里,难免不好受。对他说话的声音便冷了几分,显得疏离而愁怨:“你打算怎么办?”
柳长卿知晓他在问什么,翻杂志的手一顿,而后故作镇定地重新翻起来。翻到一页手表广告的,便停下来,似是对这广告颇有兴趣。他道:“把一切还给他。他是如何变回了自己的,就麻烦你去查一查了。”
“你不后悔?”
他垂下的头拉弯了脖颈,那弧度却是依旧优雅的。江白看得出,他在笑,浅浅的笑,却满是无奈与无法争夺的委屈。“届时我不在了,哪还有后悔可言?”
从此世上,只有Q先生,再无柳长卿。他又续道:“他既是组织里的人,便不能拖了组织后腿。他才是那个什么都明了的柳长卿,我不是。我在此处,除了占着个躯壳,还能有何作用?说不定哪一日身边就有仇人注视着,却因不知而疏忽,倒是连累了这躯壳了,就像……被人抓了去质询一些我听不懂的东西。”
江白望着他愈渐沉在夕阳暗影里的身子,心中一股涩然倾巢而出。
“你走的时候,把狗也带走。我会在这里等你回来,”柳长卿一仰脸,丝丝虚迷的笑漾在昏黄里,“那便是我们最后一次相见了。”
江白抿了抿唇,双手紧紧一握,将手中神经中的涩然用力驱回心里,他邪肆一笑,带着蹩脚的勉强。“哟,这柳教授原是这般经不得事的,不就是一次绑架而已,你竟怕得连性格都改了?我江白以往认识的柳教授,一本正经的冷傲,遇事更是自若处之。啧,教授果然是教授,受不得一点皮rou之苦。皆言百无一用是书生,莫非真真是如此?”
柳长卿听他如此揶揄,却也不恼,反倒笑得有些开怀。“只因我已明白,我不过是浮生光影里的一个影子,真正的光,永远是真正的柳长卿。”
“可你可知晓,有光便有影子。”
“是啊,如影随形。可若要你选,你会选谁站在你面前?”
江白呆住了。
柳长卿却早已预料到他是如此反应,他说:“如果是组织,他们要的不是我;如果是方玖,他要的也不是我;文学教授何其多,少了一个,便再聘一个。而你江白,要的是激情与快感,我给不了你,他……我想,在江湖混迹,能被组织器重且让方玖看上的,定然是一个特别的人物,自然刺激的事儿也便不愁没有。因而,在你江白这里,要的也不是我。”他合上杂志,朝阳台走去,却只走到玻璃门边,遥遥望着含了整片斜阳的江水,“若不是为了这躯壳,我便不需躲在此处。即便现下死去,又有何可惜?只可惜,这一个躯壳,我想替一个人留着。”
“谁?”
柳长卿但轻笑不语,眸中霞光万丈,像极了那剩余的辉煌的希望。“想替一个人留着。”
不妙
啊,原来所有的冷傲与泰然,皆是最强硬最孤独的伪装罢了。从空无记忆的孑孓到如今被人尊重的教授,究竟多少孤寂与痛苦被淹没在深沉的夜里?一个高却瘦的身板,承载了自己,亦承载了他人。
江白替身侧躺着的柳长卿擦擦眼角剩余的一点晶莹,听取他沉沉睡去的呼吸,江白莫名烦躁。他掀开被子,悄声走到客厅,揽过爬上沙发的生竹,藏身黑暗里。
只有烟的一点星光在热闹地跃动着。
该死,他竟然没能控制住自己!如此一来,怕是惹上大麻烦了。
他虽骂着自己,可若当真窥探内心深处,他又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坏事,或许还能算是一件好事。
可他柳长卿,终究是要走的。他说要将这躯壳留给一个人,却不知究竟是谁,若是是留给方玖……他忽而很是不情愿地打岔了这想法。过了半晌,这念头却又找上门来了——若是是留给方玖,证明柳长卿的确是看上了方玖了。两个都是!
他江白哪一点比不上方玖?要相貌有相貌,要钱有钱,要职业……虽然这份职业说出来的确比医生要寒碜些,可好歹他是个组长,而他方玖不就是一个普通医生么?这职位就把他比下去了好么?他恨恨想着,竟不觉这烟要烧完了。直到烟头烫着手了,他方如梦初醒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