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说再见后,费劲拎着鸡和沙煲进了门。房子里静悄悄的。詹远帆微微的鼻息听上去很让人舒心。费劲笑了笑,去厨房,把鸡放到沙煲里,再放了块姜,加上水,放灶上炖着。然后在水池边,摸索着把娃娃菜洗了,沥干水,再搬了把凳子坐边上,手里拿着纸和笔,开始计算。
说起来,费劲从来没有打过詹远帆的钱的主意。照他来看,钱这种东西,对他而言,够用就好。多了,反而给他增加危险。他需要的东西非常有限。所谓的奢侈的豪华的,对他这个盲人而言,完全没有任何意义。吃,住,是最重要的开支。房子已经有了,这么大,刚刚好。而吃,是真的花不了多少钱的。山珍海味,鱼翅燕窝,他还真没有多大的兴趣。他是典型的湖南人,喜欢味重的菜肴。rou就算再涨价,他也不至于吃不起吧?只要不得大病,以后,赚的钱足够他用一辈子了。再说,各种各样该买的保险,他也差不多买全了。
可是生活真的不像他想的那么简单。不看重钱,并非他不喜欢或不需要,而是他担心得不偿失。一个人生活,盲人,钱多了,反而招人嫉恨。现在跟詹远帆在一起,有钱,倒不害怕了。
没有钱有多么凄惨多么可怜,费劲知道,詹远帆也知道。两个人,都是苦出来的。詹远帆虽然不讨人喜欢,却是真的很顾家。他的父母姐姐还有七里八里的亲戚,能照顾到的,他都照顾到了。照顾不到的,他也在竭力照顾。只是万一以后他有个什么,投资失利或者别的什么需要钱的话,指望那些人,不一定能指望的上。就算能够指望,人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
所以费劲要从詹远帆的口袋里掏出些钱来跟老板娘入股。钱当然还是詹远帆的,却要由费劲控制着。这笔他们的未来基金,不能被别人知道。不仅仅是詹家人,也包括他费家人,甚至还包括自己的妈妈。
费劲始终认为,钱之所以会毁了友谊和亲情,是因为钱这种东西,既能成事,也能败事。他倒不担心他妈妈会贪图詹远帆的钱,不过他认识的人不少,詹远帆的社会关系更加复杂,不给自己个保险,事到临头再计较,就不一定来得及了。
可是问题是,詹远帆能不能够了解他的想法?他会不会,嗯,把他,也当做贪财的人?
费劲咬了咬嘴唇,站了起来。鸡汤的香味已经散发出来了。
&&&&&&&&&&&&&&&&&&心眼(8)
心眼(8)
詹远帆趴在床上看账本。
这床不是费劲家的床,是他自己的。说起来三十老几的人了,詹远帆还是住在家里,跟老爸老妈住同一座房子。这房子还是好几年前自己修的,伴着废品收购公司的仓库。气味自不必说,房子也不大气,就那新农村新农民住的那种房子,瓷砖外墙,四层楼高,一楼是客厅储物间厨房浴室什么的,二楼是他跟老爸老妈的住处,各有套间,还弄了个办公室。三楼是詹家姐妹回娘家住的,四楼,住了员工,其实差不多都是亲戚,或是乡亲。
詹远帆原本在办公室做事。先是跟几个新招聘的手下讨论事情,过后看帐。只是屁股那里实在是难受,坐着太不舒服,所以转移阵线,挪到自己的窝里床上趴着了。
费劲,费劲。詹远帆放下账本,叹了口气。那个家伙,真是肆无忌惮,也不管上班的事情了,只晓得乱搞一气。虽然爽了,爽透了,爽过了,到底事情过后,自己的屁股要从后遗症中恢复过来,恐怕还要再过上好几天。
性这种东西,真的就像吃饭。要定时定量,不能饿着,也不能暴饮暴食。费劲这样子是要不得的,把性当做报复的工具,是不厚道的,有违天性的。詹远帆很想跟费劲敞开来聊聊。可是那个死瞎子,瞎话连篇,说根本就不是因为生气或是什么,只不过是偶尔忘了,然后呢,只能尽力补偿。再把鸡汤面端上来,一脸谄媚的笑:“这是我亲手做的哦……试试看,不晓得味道怎么样。”
唉,鸡汤面,只要别把盐放多了,总归差不到哪里去。一个瞎子自己去买菜,自己做,没有把厨房烧了,这个味道,怎么着,都是不错的。詹远帆就只好蔫巴巴地吃面喝汤。
吃现成的,味道就是不错。詹远帆吧嗒吧嗒嘴,虽然身体难受,还是笑了。
摸摸后面,詹远帆心里那个矛盾啊。做起来确实痛快,虽痛,却快乐。做完后,就只剩痛,没有快乐了。说起来,詹远帆喜欢做0号,可并不完全是因为做0号能得到的快感,更多的是,做0号能够得到的待遇。
詹远帆抓了抓头,不由得想起了第一次。其实那一次也说不上是真的做了,但是的确是他第一次跟男人的亲密接触。非常的……痛苦。那痛苦不是身体上的,而是Jing神上的。
高中毕业的散伙饭他没有去吃。不仅仅因为钱,更多的是,他不知道该怎么跟欧鹏告别,怎么去面对同学们的得意和失意。但是他的确去了,站在饭店的外头,匆匆地往里面看了一眼,见几个人正捉着欧鹏灌酒。他很想冲过去护着欧鹏,可是还是停住了脚步,留恋地看了几眼,走了。
对欧鹏的感情,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