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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床头柜前摸出一叠资料，纸质文件并没有因为时代的发展而销声灭迹，一些喜欢古文化的人依旧拥着这种有实感的东西。说到底，这还是跟着言泽学来的。
终端适时响起，周幸儿的手指在距离资料几厘米处顿住了动作。她扫了一眼界面，飞快地按下了接听键。
是萧倚燃。
淡蓝色近乎透明的荧屏投影出萧倚燃那副白净的面孔。
他并没有看向终端，显示出来的只是一张侧脸。周幸儿还可以看到他在键盘上飞舞的手指，骨节分明的手指类似于钢琴家的手，与黑色的键盘相称。
从第一次见面的苍白病弱到现在的健康微泛红润，倒是让周幸儿感慨起物是人非起来。
“你让我查的事有线索了。”萧倚燃平静地扫了她一眼，他一如既往地不疾不徐，少年稚嫩的嗓音带着贵气与冷漠，“蓝氧能源瓶在五年前查处后，就没有继续生产和出售了。”周幸儿知道这一点。
“当初负责销毁的，是一个叫李欢的人。”
周幸儿若有所思地记下这个名字，然后一手支着头发出一声轻笑：“三少，小小年纪别学着人家装老成，小心老得快。”
听到“老”这个字眼，萧倚燃手上动作一顿，随后终端闪烁了几下，接着是通话中断。
周幸儿有些不明所以，更哭笑不得，去他劳什子的物是人非，萧三少没变，依旧那么拽。
她上班前联络了下属，档案上那个叫李欢的人很快被传唤到警部。他被一个又高又黑的男刑警带进审问室，起初还有些心虚，但一看到里面坐着的那个女人，哦……或者说女孩，笔直不苟的警服包裹着她玲珑小巧的身材，她正趴在对她来说有些偏高的桌上写着什么，束起的双马尾伴随着手上的动作轻微扫过肩头。
呦呵，一副临家少女的模样，李欢不禁乐了：“就是你要找我？”
居然是个女警察，还只是个小丫头片子。
旋即，伏案的女警抬起眼，目光落在了李欢嘲弄的脸上。
那位男刑警立即会意，从后面猛推了他一把：“这位是周队长，态度放尊重些。”
周幸儿看出了李欢眼里的鄙夷之意，她强行将怒气压下，装作不在意地挥手让男警出去，又朝李欢做了个请的手势：“坐。”
李欢遂一脸得意地坐下，但周幸儿忽然站了起来，缓步走向李欢。
“我们知道你是蓝氧能源瓶的仓库管理员，也是销毁工作的负责人。”
李欢撇了她一眼，发出声嗤笑：“是又怎样，我全都按要求回收销毁了。”倏然，他裆下一空，tun部重重地落在地上。
“呃！”李欢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觉得盆骨都要断裂了。
“哎呦，椅子都坐不稳，你妈没教过你，坐有坐样么。”周幸儿的声音含着冷冷的笑意，李欢回过头，一双Jing致小巧的双足站在身后，接着看向不知何时被踢断一条腿的椅子，顿时额上直冒虚汗。
周幸儿走回桌前，按下按钮，一把新的椅子取而代之。随后抽屉声响起，只见她从中拿出一个晶蓝色的能源瓶。
李欢刚要坐下，看到那瓶子顿时瞪大了眼，下意识地就要去抢。
而以周幸儿的身手怎会令他得逞。
“不是说都销毁么？警方已经掌握绝对证据，审问也不过是走个形式。”周幸儿轻挑眉尾，作势用能源瓶敲了敲桌子，“单凭这个现场发现的东西就能够起诉你。”
“就等着在劳里坐穿底吧。”
李欢的心随着那声金属与桌面的敲击声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别！”
周幸儿回过头，入目的是李欢冒着虚汗的脸：“我坦白！如果我都交代了，是不是……就不用坐牢了？”
周幸儿的唇角绽放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和警察谈条件？哼，不过我今天心情好，如果你坦白招来，我会亲手写一份书面报告，记录你配合办案的行为，请法官酌情轻判。”
她顿了顿，又添了一句：“至少，你还有见太阳的可能。”
李欢的心没由来地安定了，他的喉结上下滚动：“我觉得全都销毁太浪费了，就私存了一些放网上卖，不过我只卖过三次。”
“其中两个各买了两瓶，有一个买了十多瓶，数不清了。”
周幸儿握笔的手停留原地渲染了一点墨色：“最后那个买家的信息。”
“我不知道，我们从未见过面，就连联系方式也没有。”李欢说，“地址也不知道，他让我寄到一个小超市的代收点。”
周幸儿落下最后一个娟秀字眼。
至少她知道，李欢没有骗她。
她按响了通知铃，让下属将人带了下去。
审讯室安静下来。
似乎得到了解脱，周幸儿烦躁地把刚刚那张纪录书揉成团丢在了地上，然后埋头扑在了桌面上：“靠啊，线索又断了！怎么查啊……啊啊啊……”
一个上午，警部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