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令那个男人哆哆嗦嗦地定在了原地。
“转过来。”
这一句话令男人哆嗦得更厉害了,他惨白着张脸转过身,额头上渗出密密的汗珠。他畏畏缩缩地看着萧倚燃漆黑的眸子,仿佛觉得那双眼睛里有着股无形的压迫力,沉重地压在他头顶,令他的两腿直打颤。
萧倚燃认出他来了,这人就是那天给萧灿开车的司机,他微微皱眉,缓步一步步走过去。
男人知道这小主子有怪病,不能离得人近,看见他居然朝自己走过来,吓得他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苦着脸哀求道:“三少,三少我错了,您就别过来,我错了,求您别……”
萧倚燃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在两步开外的地方停了下来,嗓音冷冽地问他:“萧灿呢?”
男人偷瞄三少爷没露出什么不适,才敢小声答话,生怕惹得三少爷不悦,“大少……不不、萧灿他出门了。”
萧倚燃没说话,仍是盯着他看,男人被盯得脊梁发麻,急忙哆嗦着说:“三少,小的不敢骗你,他、他确实是半个小时前出去了,一个人开车去了郊区说要散心,老爷刚刚才把我叫去骂了一顿。”
接着又是良久的沉默,男人抖成了筛子,正准备磕头求饶时,头顶传来淡淡的一声“哦”,然后萧倚燃像是对待垃圾一样绕开他,走进了主楼的大门。
正如那人说的,萧宇城现在显然气还没消,负手站在顶楼的大厅里,听到背后门口有动静,头也不回便大骂道:“不是让你滚了吗!”
“爸。”
萧宇城转身大惊:“燃燃?”
萧倚燃自顾自地坐到窗边的椅子上,打开电脑,接着抬眼望向萧宇城,指了下对面空着的位子说:“爸,坐过来聊。”
萧宇城觉得那位置太近了,论是萧倚燃以前是绝不肯有人离他这么近的,于是他远远坐在沙发上,但儿子不依,非要他坐到对面去。他只好走过来,拉开椅子慢慢坐下,这令他有种恍惚怅然之感,除了儿子出生时,他还是第一次这么近地看到三儿子。
萧倚燃低着头快速地敲着代码,一边把他这次来想说的话说了出来:“爸,那些风言风语的说您对我照顾不周,您不要放在心上。”
萧宇城长叹了口气,别过脸看向窗外。
萧倚燃继续说:“二哥也是一时激动,有些事做的过了。”
萧宇城越听越心里不是滋味,心想事到如今只有小儿子抱着颗孝心来劝他,实在令他感动得眼眶发热:“燃燃,到底是你爸太糊涂,对你大哥一再容忍。明明出过事了,我还以为他能改。”
“家丑不可外扬,我明白。自家的事还是我们自家了了吧,我会让二哥撤诉的。”
“什么?”
萧倚燃终于停下了手中的活儿,他按下回车,阖上笔记本电脑,平稳地重复了一遍说:“我说我们自家会了的。”
*
那天萧灿出了门以后就再没回来,第二天萧家觉得不对劲,赶紧派人去找,但那天下了场暴雨,外面大雨瓢泼,视线受阻,大伙也不知道萧灿到底去了何处,把他常去的酒吧、夜总会都问了个遍,也毫无下落。
萧家这才报了警。
隔了两日,警察在郊区的一处陡坡底部找到萧灿的亮红色跑车,跑车据推测是从高处坠落,车身毁坏严重,车主萧灿就倒在车子旁边,手中紧握他的终端,身体多处骨折,早已没了呼吸。
事情发生后,萧祁就撤销了对萧灿的诉讼。
警方随后找到了萧灿车子的记录芯片,分析表明车子的自动应急系统在事发前被萧灿自己关掉了,而当萧灿在堤坝陆上行驶时,他突然急转方向盘,把车翻进了坡底。照理说,这样的动作不应该是一个有着赛车经验的驾驶员会犯的错误,而且当时也只有萧灿一个人在车内,于是警方最终把这案子定性为了自杀。
萧宇城那日在警局揪着负责的刑警不放,扯着沙哑的嗓门问他:“既然是自杀,那他最后拿着终端干什么!”
刑警把一份报告交到了他手里,“我想这可能是人死前本能的恐惧,如果你认为他试图求救的话,可以看一下这里的报告,他的终端在当时根本没有输入任何东西。”
旁边的萧倚燃也远远瞥了一眼报告书,可以想见,萧灿在最后一刻,艰难地从车里爬出来,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用终端拨打求救电话时,却发现终端一片白屏什么都无法输入,表情是何等绝望。
萧倚燃穿着一席黑西装走出警局,跟着母亲去参加萧灿的葬礼。
这场葬礼颇具规模,吴萧两家的人就已经多得数不过来。萧倚燃虽然在米娜的治疗下对人群的恐惧已经减轻很多,但这样的人数还是令他吃不消,所以葬礼的始终他都是一个人远远站在外围。
就在教堂里牧师致悼词时,一个穿黑色中山装的老头从教堂里走出来,径直向他走来。
萧倚燃不动声色了看了眼那人的打扮,很快微微弯腰,态度恭敬地叫道:“吴老爷。”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