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动物冬眠一样,但她比动物早一点。”
林渊蹙眉:“春生秋死?”
二娃眨巴着大眼睛点点头:“对,春生秋死。从前年开始,不对,从前年再加一年开始。她每次活过来就像木头一样坐在一个地方,从早上到晚上,也不吃饭睡觉。我叫她,她不理我。我跟她说话,她也不回答。她比我大两岁,我叫她姐姐,但她不是我亲姐姐,我家跟她家离得近,我们从小一起玩,她没有朋友,以前没有,现在更没有。她人很好的,对我很好,我想帮她治病,可我没有钱。她爹有钱,她哥哥和弟弟生病了,她爹会带她哥哥和弟弟去看病,但就是不带她去。我不喜欢这样,我跟她爹说,她爹不理我。我nainai骂我,说芳芳没有生病,说芳芳是仙人,是神仙。神仙不会生病,只是累了,需要休息。”
说完,眼神带点乞求。
林渊伸手拍拍二娃的小脑袋:“……你带路。”
二娃嘴角一弯,掉牙的老太太似的点头:“好啊好啊。”
太阳掉下去前,二娃带着林渊来到芳芳家。这个村庄的房子都是黄泥巴砖砌墙,盖黑瓦。芳芳坐在墙角突出来的一排窄石路上,穿着红红旧旧的衣服,扎着两个低马尾,眼睛呆滞地看着前面。二娃叫一声:“芳芳姐姐别怕,我带神医来给你看病了。”
芳芳没有反应,林渊敲一下二娃的头。二娃回头看看林渊,又跑到大门那,往里探探头,“有人在家吗?”
没人回应。
他又回头看林渊:“他们不在家。需要打针吗?”眨眨眼睛,“林渊你没有医生的工具,我也没有,要怎么治?”
林渊没有理一直叨叨的二娃,站在一边,看芳芳所看的前面。一条路,大石头平整地铺成的一条路。路的尽头,分成了三条路,一条通往坡下的二娃家,一条通往来时的泥巴路,一条往右拐,拐进芳芳家房子边上的一小片竹林。
竹林里有人,竹子和竹叶在晃动。泥巴路上走过来一个男人,房子的Yin影罩在男人身上。男人中等身材,皮肤黝黑,布衣布裤,一边裤脚挽到膝盖,肩上一把锄头,一只手搭在锄头把上。二娃从门槛上跳下来,怯怯道:“伯伯。”
被二娃唤伯伯的男人是芳芳的爹,他一抹嘴:“你小子又在捣什么乱。”
二娃小步小步挪到林渊身后,小声道:“没有捣乱。他是神医。我想让他给芳芳姐姐治病。”
竹林里跑出一个小男孩,跟二娃差不多大,七八岁的样子,大脑袋下瘦瘦巴巴的小身子。他瞪着两颗大眼睛看他爹:“打他,他看你不在家想偷东西。”
二娃扯着林渊衣角:“我没有。”
芳芳爹反手一巴掌打在自己儿子脸上:“让你看着你姐姐,你又跑林子里去偷懒,皮痒啊你。”
芳芳弟弟憋着眼泪噘着嘴,躲在他爹身后,擤鼻涕。让你打我,我要把鼻涕糊你一身。
林渊开口:“我听二娃说了。”
芳芳爹放下锄头,骂一句脏话,然后一把拽过身后的儿子:“别擤了,去,把你哥叫回来。”
芳芳弟弟鼻涕打泡,一听,拔腿就跑。
二娃小声:“他是神医,他可以治好芳芳姐姐。”
芳芳爹当做没听见也没看见二娃口中所谓的神医,把锄头靠墙边,进屋,洗手切红薯块。
二娃扯扯林渊衣角,抬着脑袋问:“怎么办?”
林渊回头看一直坐那儿没动的芳芳。她在想什么,在看什么?
此时二娃的nainai绕了一圈,从泥巴路上上来:“二娃,你在这干嘛,回家去。”
二娃兴奋地从林渊身后跳出来:“nainai,他是神医,你跟我说过的那个神医。我想……”让他给芳芳姐姐治病。这句,咽了下去。
二娃nainai瘦瘦小小,远距离不用抬头看林渊,平视地看了看,笑笑,又跟见了鬼似的绕着林渊和二娃进了芳芳家大门。不知道在里面跟芳芳爹说了什么,出来时,芳芳爹用怀疑的眼神打量林渊:“你真能治好?”
林渊低头看看二娃,又看看坐在墙角的芳芳,“我想知道你女儿是什么时候患病的,还有所有症状,越具体越好。”
芳芳爹抬手搓一把干得发痒的眼睛:“好。”
芳芳爹告诉林渊,芳芳的病是从三年前开始的。三年前,芳芳她娘生病离开。离开的时候是夏末,几天后,也就是初秋那天,芳芳睡在床上没起,芳芳爹叫了她老半天没反应,靠近时,发现芳芳身体冰凉,没气,也没死后尸体早期现象,就那么……走了。
芳芳爹把芳芳的尸体埋在芳芳娘的坟墓边上,母女俩,有个伴。但不知道为什么,第二年初春时,芳芳却从坟里爬了出来,坐在大门口,不吃不喝不睡不说话,没有一点人样。秋天走,春天来,秋天走,春天来,就这么重复着。村里有很多关于芳芳的传说,芳芳爹知道,村民把他女儿当神仙,有事没事来拜拜,管它有没有用,自我安慰一顿罢了。不过,他知道他女儿就一普通人,只是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他实在搞不懂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