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声退出房间把门关上。莫憬还能听到他吩咐了守门的人:
“他要什么只要有的都给他,但……绝对不要放他离开,”北暕冷冷看了那人一眼,压低声音道,“他若踏出屋子一步,你们就都得死。”
莫憬内力比北暕强,自然都是能听到的,北暕也清楚,但还是如此吩咐了。莫憬从来就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善男信女,他平日不轻易招惹别人,也不会无辜牵扯别人性命,但若是他真正要去做什么,即使再与他无关的人因此失去了性命,他也不会在意。
“我大概心就是黑的吧,”莫憬想,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心不狠,早死西疆喂狼去了。”
北郡大概是出了乱子需要北暕去处理,这一连三天莫憬一行人都没有再前行,莫憬也没能看到北暕,但北暕总是会在晚上过来看看,在桌旁坐一会儿就走。也不知道莫憬是有意无意地躲着北暕,北暕每次进屋看得莫憬不是侧着身子背对自己躺着,就是闭着眼翘着二郎腿双手交叠枕在脑后,别说好脸色了,连个正眼都没给北暕。
再过了两日,北暕处理完事物一身疲惫带着莫憬重上马车走了。临行时他亲自给莫憬把锁链给取了,莫憬终于舍得看他,却也只是淡淡睃了他一眼,嘴角微挑,一副倨傲的样子:
“怎么?不怕我跑去西疆了?”
“嗯,北郡与西疆交界处离得近,过了这里再去就难了,”北暕好像毫不担心他跑一样说了出来,跟着他上了马车,“况且你只身一人跑去也没用。”
“……”莫憬淡淡看他一眼,嘴角的笑好像有点讽刺意味,什么也没说,在马车里挑了个离北暕最远的地方靠着车框看着窗外,自此再一点目光不肯施舍给北暕。
北暕皱了皱眉,心下有些奇怪,但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下令让车夫催马走了。
莫憬一手支着额头撑在窗上合眼睡了,北暕大概是怕圣主会急,多找了几个车夫连夜换着前行,走到北域边境了,虽说莫憬身子一向比别人好,但此刻竟然脸色也有些苍白。北暕有点疑惑,但想着或许是待在北郡的几日没怎么进食,又被自己气着一直没说,心下又心疼得很,便没有再急着连夜赶回北域主城,让人随便当地找了驿馆住下了。这驿馆的官员见是北暕回来了,连连恭维祝贺,吵得北暕这样一个淡如水的人都有些心烦,便让手下人都拦了不让看望或是宣扬出去。
莫憬这几日都安安静静地待着,没有出去,到了驿站也是回了房间便没有理北暕一眼,也没要求什么。这平静得北暕倒是有些奇怪了,再加上有线人来报说西疆前线有人见着了护国将军。如果是大兴为了让西疆蛮夷忌惮来造的假……为什么都让人攻下七座城池了才弄出来?
北暕看一眼莫憬待的房间,心中有了计较。
夜晚,北暕与莫憬吃过饭便随莫憬一同进了房间,莫憬淡淡看他一眼,嗤了一声:
“你跟来做什么?”
“那大兴太子和皇帝如此害你……值得你心心念念着要回去救他们吗?”北暕定定看着他,莫憬眼中极快地闪过一丝情绪,他轻轻垂下眼,手心有些出汗,莫憬笑了一声:
“我护国府一向忠心为国,不为太子和皇帝,为的是大兴百姓安平。”
“……”北暕有些颓然地叹了口气,同之前在北郡一样,坐在桌旁,声音有些低,“你是谁?”
莫憬怔了一下,冷笑道:“你什么意思?”
北暕没继续跟他耗,迅速站起身靠近他,突然伸手在他侧脖颈处点了一下,面前的人动不了了。
“他的功夫比我高,不可能会被我定住,”北暕叹了口气,伸手在面前“莫憬”的下颚至后耳处摸索到一线什么,顺着撕了下来——人皮面具。
“莫岫?”北暕皱起眉。
“啊……哥夫好。”莫岫见被揭穿倒也没多作扭捏,乖乖喊了声,前几日见北暕起疑心了他便有些紧张,现在被发现了也于事无补了,莫憬本人早就在西疆御阵杀敌了,北暕就算现在去追也没办法把人给逮回来。
“算了。”北暕看了他片刻,竟没有多生气,转身出了门却只吩咐了几个人保护莫岫安危,至于其他看守的话和命令都给撤了。
他早该想到的——莫憬这样的人,向来是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铁了心的就算死也不会放弃。只是,他竟然猜不到莫憬是多久着手准备的,也猜不到莫憬与莫岫是什么时候换掉人的。北暕心里有些挫败——对于那个人,他总是没有办法强留的。
“准备一下吧,待我见了圣主就另带一队人马前往西疆。”北暕出了门对身边的影卫吩咐了一句,从他手中收回了玉佩。
☆、世子妃
北暕简单休整了一晚便换上世子服匆匆赶往主城内宫,留了莫岫一干人在驿馆待命。
“吾主万岁。臣不辱使命大兴归来,让圣主忧心了。”北暕站在殿前,右手紧贴心口微微躬身。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这圣主竟也不摆架子,鹤发斑斑,笑得温和,倒更像是颐养天年享天lun之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