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北暕斩钉截铁道。
莫憬似笑非笑看他,慢悠悠站起身与他平视,北暕也不惧,两人就这么定定地对视好半晌,最后莫憬也不与他再做这种无谓的无声争执,缓缓敛了笑。
“翛云……”莫憬极浅地叹了一口气,却像陡然增了数十倍一样,重重压在北暕心上,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竟要莫名其妙生出一点惶恐来,莫憬看着他,“若你回了北域,会不会带兵反大兴?”
“……”北暕不答,将目光移开。
“你这是什么意思?说话!”
“若……会呢?”北暕垂下眼来。
“我既生在护国将军府,也便是一条只衷心为国的命,宫廷勾心斗角我不屑,儿女情长我不管,可谁若是想毁了大兴——也便尽管试试看能不能从我这未来的护国将军尸体上踏过去。我生死皆为大兴!”
莫憬一点不顾他望向自己略带祈求的目光,就这么硬邦邦地说了这么一番话,仿佛还隐隐带了点告诫的意思。
“那你还让我尽早走?”北暕苦涩笑了笑,“放心吧,我以北域圣主的名义向你作誓,我北域众国永为大兴附属藩国,绝无僭越之意。”
“……抱歉,我刚刚不该语气那么冲。”莫憬见目的达到松了口气,带着歉意道。
北暕摆了摆手,一言不发转身回屋。
不要连我对你的喜欢都要利用啊
莫憬看着他的背影竟咀嚼出了一点凄凄的味道,垂在长袖里的手缓缓紧握成拳。
若这大兴安稳平乐,莫说是回北域,你若喜欢,刀山火海我也能在前毫不犹豫为你而去。
可大兴如今不是,它需要我万死不辞,舍命以护,甚至——不择手段。
☆、宴归
三年后,三人各怀鬼胎地像往常一样往来,却私下里各自盘算计划着,谁都清楚自己内里揣着与面上和乐截然不同的东西。
西疆冒犯大兴边境多年,如今更是大张旗鼓占了大兴三座重要边境城池,道元帝遣护国将军前去,无奈国库实则已亏空多年,竟连十万雪花银都拿不出,还要护国将军自己出钱津补将士们。
可毕竟是威慑四方的护国将军,即使财力不足,也并不妨碍上阵杀敌,只是将士们吃不好终究是有影响的,前线传回边关大捷收回城池的消息,同时也传回护国将军不幸战死沙场的消息。
道元帝为聊表安抚,慰劳护国将军府黄金百两,绫罗绸缎无数,即令护国将军之子承其父位。
宫宴上,莫憬一身孝服听旨,面上显出几分木然,心下却波澜起伏。
说什么国库亏空拿不出银子来,粮草运送迟等不到,结果这时候人都死了你能拿出黄金百两?
莫憬接旨后抬眼凉凉看向皇帝身侧的太子,太子与他目光相对时愣了愣,然后不自然地错开目光不与莫憬对视。
这事他确是知道的。
莫憬见太子反应便明白了,他不喜欢四书五经,不屑于勾心斗角,可不代表他不知道。
莫憬差点连宫宴都没能撑得下去,装作醉酒拖着北暕一起离开了。
北暕一脸担忧地半扶半抱着他跌跌撞撞地走着,路上还被这人半真半假地摸了几把吃豆腐。
“哎呦宝贝儿,让爷好好疼你。”说着就抱住北暕作势要亲他。
“……”北暕一边手足无措地躲着他吃豆腐,一边又要小心翼翼搂着他怕他摔。简直心力交瘁。
然而进了北暕院内莫憬竟安静规矩了许多,北暕奇怪地看他一眼,却发现那双微微上挑的桃花眼里清明得很,哪有方才路上耍酒疯的样子。
“今晚你还回将军府吗?”北暕隐隐猜到了缘由,也没问他。
“不回去了,方才闹那么大阵仗,现在满宫里的人都知道我护国将军喝醉酒行为不轨的消息了。”
“你的用意?”北暕叫人煮了一碗醒酒汤给他。
“不想待了,气闷得很。”
北暕不说话,用一种“你显然不可能只有这个意图”的眼神看他。
“啧,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莫憬还没说完,两人就听到外面传来一人的脚步声。两人都楞了一下,对视一眼,莫憬忙压低声音,“配合我一下。”然后含了一口醒酒汤俯身一点点哺过去,北暕忙揽住他腰身,将他身上大半的力分在自己身上,配合地将人哺过来的醒酒汤咽下。
于是那亲自端着醒酒汤来看望的太子殿下刚推开门就看到了这样的情景。
而他毕竟是聪慧过人的太子,联想到今日大殿上莫憬看自己那眼便也就知道自己与他数十年情谊已经在开始断层消散了,这大概是他不想直截了当指出来的一点薄面吧。太子没有出声打断,轻声退出庭院帮两人掩好门。
太子甚至觉得有点可惜,与北域世子交好没关系,可你若是想随他去北域反大兴——想夺我之位——
那就怨不得我了。
“他走了。”莫憬余光瞥到,自己将没哺完的醒酒汤咽下。北暕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