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多虑了。”沈墨衣是一向负责招待外客的鸿胪寺的寺卿,自然也不肯在礼节上逊色于人,因而咬着牙维持着声调回了一句场面话。
乐至看着外面追杀者已到,双方交起战来,低声吩咐袁枫随时戒备着,这才回过头开口问道:“沈大人来求七公子救命,既然七公子已经动手相助,沈大人何不告知我等您缘何被人追杀?”
在这句话透露着不加掩饰的不信任感,沈墨衣自然听得出来了,忍不住扬了扬眉,只是她如今的状况不必平日,即便是想要跟乐至计较也不可能,只得咬了咬嘴唇服软:“七公子,安国侯,皇后下了决心,要下死手了!”
乐至和聂诤对视了一眼,都不太意外。
本来肃王的婚礼上头那几出,便相当于各方势力最后都撕破了脸皮表明了立场,到如今,皇后要下杀手,要拿一个身份地位都甚高的人开刀,这也是可想而知的。
他们所觉得奇怪的是,第一个下手的对象,是素来与太子交好的沈墨衣。
“可是你是太子的人啊?”颜玖看乐至和聂诤都不方便直接问出口,干脆仗着自己局外人的身份替他们问了,“就算是要下死手,多的是肃王这一脉的人可以动手,怎么会先从你开始?”
沈墨衣被颜玖的直白程度呛到了,忍不住转头打量了一番这位许阁老新收的义妹、安国侯的未婚妻,然而颜玖这会儿的表情实在是太过于直接了,以至于她没能看出什么来。沈墨衣定了定神,才回答道:“我确实是太子一派的人,但是我不是忠于太子的。”
在众人费解的目光中,沈墨衣低声解释道:“帝师今日与太子吵了一架,皇后想要杀鸡儆猴了……”
这段话说得没头没脑,然而在场每个人都是人Jing,都一下子理解过来。
想来太子今日不知为了什么事情与自己的老师易承冕大吵了一架,帝师易承冕是曾经跟着游仕均和景源长大的,即便是皇后一时半会儿也动不得他,因而便起了杀鸡儆猴的心思。
这个被挑出来的“鸡”,便是忠于帝师的鸿胪寺卿沈墨衣。
“你为什么不跑到帝师那里求救?”颜玖坐在桌子对面,托着腮帮子,恶人做到底,干脆地继续问道,“为什么会跑到聂卿这里来?”
沈墨衣这一回不动声色地打量了每个人的表情,见无人阻止颜玖问话,甚至都是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心知颜玖这些问题也是乐至和聂诤想要问的,因而如实回答道:“因为我在偷袭一开始就受了伤,而当时离这里更近。”
颜玖想了想,觉得好似也有道理,回头看看其他人,苏青遥饶有兴致地歪了歪头,接过话:“你就如此确信阿诤会救你?”
窗外噼里啪啦的兵刃交接声已经不断响起,追杀者与隐卫们已经混战成一团,映衬着屋子里面这种貌似平静的对话愈发压抑。
“我本来打算拿把柄要挟七公子的。”沈墨衣垂眼道,“要是聂七公子不打算救我,我就要挟他,他若是不肯救我,我就立刻对着身后皇后的杀手喊出‘紫玥苑乃是聂七公子的所有物’这句话。”
若说其他三人还只是愣了愣,苏青遥几乎一秒变了脸,抛弃了方才言笑晏晏的温柔模样,霍然起身,一双凤眼扫过来冷冷的Jing光:“哼,你倒是有骨气!”
沈墨衣不卑不亢地盯着她:“我确实不知道止水娘子也在此,以为只有七公子一个人在,所以想着七公子也不会如此轻易地任由我把消息透露出去,置止水娘子于皇后的围杀之下!”
苏青遥眯起眼睛,还没说话,忽地听到聂诤轻笑了一声:“沈大人多虑了。”聂诤眼见着沈墨衣回过头来,这才平静地看着她继续说道,“且不论青遥的紫玥苑没那么容易被皇后摆布,即便是我确实不愿意这件事情被皇后知道,要是果真沈大人一进来就直接以紫玥苑要挟于聂某,想来我也并不会像如今这样保护沈大人,我会用更加干脆的方法解决这个威胁……”
沈墨衣刹那领会了聂诤的意思,脸色顿时白了白,只见着聂诤脸上的笑容倒是愈发深了几分:
“我会直接杀了沈大人,然后将沈大人的头颅献给皇后娘娘。”
沈墨衣先前并没有想过素来温文尔雅的聂七公子会说出这种话,此时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干笑道:“那倒是在下运气好了。”
聂诤与乐至也跟着笑了两声,一时间,这笑声与外头的兵器撞击声混杂在一起,显得愈发荒唐而让人不知所措。
“如是说来,沈大人忠于帝师,我们如今不仅不能期望沈大人能与我们合作,甚至恐怕还不能期望沈大人对今日在此地看到的一切闭口不言。”苏青遥镇定了下来,再度温和地笑道,“沈大人这般态度,着实让青遥心寒呢。”
沈墨衣抿了抿嘴:“沈某惭愧,只是我答应帝师万事绝不欺瞒,所以沈某确实不能承诺对今日之事保密,不过除此以外,沈某可以以任何事报答于诸位。”
乐至笑了笑:“任何事?”
沈墨看着乐至的笑容心中一凛,还没来得及细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