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面对自己的父母时,他也只是无声地默认。
“啊,这么巧,我也是。”殷翔扬起大大的笑脸。
“……”江月张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好,在遇到忆江南发现自己对他产生异样的感觉之后,他从未接触过同类群体。
事情爆发后,所有人都对此事讳莫若深,包括忆江南,直到他搬离他们合租的房子,夏楠都未对此事说过一句话,更别提在二次元帮他解释,也不和他谈开,早出晚归地尽量避开。
而在江月自己都还未搞清楚这种懵懂感情的时候,随之而来的是父母和亲友的不理解,失望、争吵、打骂、疏离,连两人认识的耽美网配论坛,都对他充斥着各种不堪入目的侮辱,于是,正视自己的性向和感情变得更加艰难。
可是面前这人就这样大大方方地说了出来,心里浪chao翻腾,好似在狂风骤雨中、在无边无际看不到希望的海面上,突然发现了一个可以指引方向的灯塔。
“还有,刚才我说的,不是开玩笑,我认真的,你喜欢我怎么样?”殷翔低下头靠在江月耳边,轻声问。
这么不要脸的话,殷翔堂而皇之地说了出来,江月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往旁边错了一步,逼着自己问:“为了你的纪录片?”
殷翔能理解现在的江月无法轻易对人产生信任,如果单靠这几次的接触,就愿意与他交往,那只能说明对方太随便了,而且自己也不是随便的人。但至少自己已经开始行动,对方也正在降低对自己的防备心,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殷翔收起嬉皮笑脸,摆出被中伤的表情,正经起来:“为了纪录片,我完全可以向你明码开价。”
江月想到办公室里的保温瓶,一时语塞,还有些心虚,但一想到夏楠之前也是对自己各种贴心,但是结果呢,所以默不作声地咬着唇,仍倔强地看着殷翔不松口。
殷翔虽觉得这时候的江月特可爱,小脸绷得让他特别想伸手去捏捏,而且因为刚才与那人渣的对峙,江月的眼尾还有些微红让他心疼的同时,更多的是悸动,但这会儿不是吃豆腐的时候,清清嗓子郑重开口道:
“你刚才承认了我们是朋友,我们就从朋友做起。你大可以随时考察我的人品,而且试用期由你定,当然也可以无限延长,但前提是不许再拒绝我的好意。你做一休一,我做双休,每周也就最多能见两三次面,你也不许躲我。”
试用期无限长……是要赖上一辈子的意思吗?江月不敢想,也没见过这么胡搅蛮缠的人,但对着这个人,没办法像刚才对着夏楠一样说出狠绝的话来。
抬起头对上殷翔认真又灼灼的目光,双瞳中涌动着隐忍的深情,江月一下愣住陷入了恍惚,殷翔眼中的坚定让他心中不安又浮起一丝期待,心跳突然不受控制地快了起来。
也许这一次,会不一样。
殷翔跟着江月回到工作间拿了保温杯,留下那几本关于配音的专业书籍,爽快地挥挥手就走了:“后天见!”
就这么被死皮赖脸地赖上了,江月内心没怎么挣扎,就接受了。
自从事情发生以后,三次元身边所有人都对自己敬而远之,包括自己的父母,即使以前的性格本就内敛,但没想到孤独的感觉竟这样难熬。
二次元的事情闹到学校,引起一阵热议,本来性向在现在的大学中并不算大问题,但涉及人品和感情经济纠纷就不太好看了,江月一句解释也没,硬撑到毕业典礼结束,所幸事情闹开的时候已经临近毕业,重要的答辩都已结束,对拿学位影响不大,辅导员找他谈过一次,之后学校也没再过问。
但是身边同窗四年的同学,本地交往许多年的朋友,一句关心也没有,就慢慢疏远了,到毕业典礼愿意和他合照的只剩下两个室友和特地赶回来的学姐。
不相信他的,解释再多都会拿质疑的眼光看他;相信他的,不需要任何言语就会无条件相信他。
这些他都能理解,只是父母的态度最终让他死了心。他在父母嫌恶的眼光中,在一句句“册那”、“宗桑”、“塌台”、“错气”、“帮吾滚”中仓皇狼狈地离开了家。娘娘(姑姑)寻到他,帮他安排了工作,但是很多话欲言又止,最后只叹了口气,留下一句:“好自为之。”
唯一想与之倾诉的家人,却一句解释都不愿意听。
现在却有个人,三天两头地捧着保温杯塞在他手里,趁他上班或下班的空档逮着他聊几句,时不时在工作上给他搭把手,带着小零食和他的同事们都很快混熟了,两个人的交流也开始变得自然顺畅起来,虽然还没到熟稔的地步,但少了以前的客套疏离。殷翔还盯着他看那些划过重点的专业书,有时候就着地铁站里的广播,帮他纠正吐字发音方式。
站长巡视的时候看到工作间案头的那几本专业书,这个月《本月优秀员工》头名江月的事迹介绍里又多了一句:“刻苦学习,钻研Jing进专业技能”,江月哭笑不得,却同时发现这个月上交的照片贴上没几天又不见了。
光凭地铁站里翻来覆去的那几句广播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