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长得很像。”
这要换在平时,被人拐了道弯地说“漂亮”,莫南飞是绝对要厉声驳斥的。一个大老爷们,怎么能用这种形容词呢?虽然他常常在心里这么感叹季明稀……
可是在今天,在这一刻,他只是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头,说:“见过我妈的人都这么说,可能是因为虎牙的缘故,笑起来的时候是有点神似。”
季明稀直起身,看向莫南飞,语气自然地说:“我也很想见见她。”
莫南飞避开季明稀透着异样温度的注视,低低地说:“由于我爸职业的缘故,他不允许我妈坐有他在的航班,因为这样我就不会一夜之间同时失去父母,变成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所以当空难降临的时候,我只是失去了母亲,变成一个单亲家庭的孩子。”
没有很悲伤,也没有很痛楚,就像是在说一件琐碎的陈年往事,被时光打磨得太久,已然无法掀起情绪的波浪,只残留着一丝余波还在微微荡漾。
季明稀看着莫南飞,淡淡道:“你想要的家,一定会有的,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而时间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莫南飞失笑:“不应该是‘钱’吗,怎么到你这儿就被生拉硬扯成了‘时间’?”
季明稀摇了摇头:“钱不能解决的问题,时间能教人放下,但有些人,有些事,无论过去多少时间,哪怕都走到了时间的尽头,也依然无法放下。”
听完这一番云山雾绕的话,莫南飞脑中奇迹般地划过一道亮光。
他突然就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但当下他的心太乱了,没有Jing力再去多想。
一间十年未住人的房子,床上的席梦思还没烂透就已是万幸。
莫南飞捂着鼻子打开衣柜,从里面翻出几张不忍直视的床单,一半覆在有可疑窟窿眼的席梦思上,一半权且当作被子稍微搭着点俩人的肚子。
先把眼下的这一晚勉强凑合过去,明天的事,明天睡醒了再考虑。
见季明稀站在床边没动,莫南飞率先往床上一躺,打着哈欠安慰道:“只能这样了,忍忍吧。”
季明稀还是没动。
“跟我睡一张床,你不介意?”
莫南飞翻了个身,困意绵绵地回道:“澡都一起洗过了,有什么好介意不介意的。”
季明稀这才跟着躺下,和莫南飞之间愣是隔出了一人宽的空隙。
莫南飞面朝着月光,眼中一派清明,丝毫没有倦意。
他并不是真地不介意,他只是太累了,连别扭的力气都没有了。
而且,他希望有他在身边。
虽然他一直没有开口提院子里发生的事,季明稀也默契地陪着一起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但那些血是真的,莫国栋倒在地上的身体是真的,被扔弃的烧烤夹也是真的。
可真正让他无法安然入睡的,却是想到如果莫国栋安然无恙……
他发现自己心底最隐秘的角落,竟然更希望自己的父亲能从自己的生活里彻底消失。
这是多么残忍而可怕的想法。
他忍不住发起抖来。
一只有力的臂膀搭上他的腰间,熟悉的气息从身后包裹住了他。
“我在这里,”季明稀呢喃般地说,“睡吧。”
莫南飞闭上了双眼。
怀抱太温暖,他舍不得推开。
那就这样吧。
第12章 消灭葱花大过天
莫南飞是被牛rou面的香味唤醒的。
醒来的时候,晨光饱满,飘浮的粉尘清晰可见。
莫南飞迷迷糊糊地爬下床,拖着步子走进客厅,透过半睁不闭的眼帘,看着季明稀朦朦胧胧的身影。
季明稀正弯着腰,聚Jing会神地把一个碗里的葱花挑到另一个碗里。那副全神贯注的模样,就仿佛此地此时,再没有比挑葱花更紧要的事,即便天空都开始往下坠,他也无暇腾出手。
莫南飞的眼前忽然就浮现出了另一个季明稀,那个季明稀的鬓角已斑白,脊背却依旧笔挺,坐在他的病床前,目光如炬地消灭着餐盘里的葱花。
他揉了揉眼睛,两个相似的轮廓融为一体,缓缓沉入他的心底。
季明稀终于挑出了最后一根葱花,这才抬眼朝莫南飞看过来。
“还没来得及说,店老板就往里撒了一把。”
看着季明稀因为一点葱花而流露出的不满情绪,莫南飞觉得洒在身上的阳光暖洋洋的,暖得他想发笑。
“明明不吃葱的人是我,可我怎么感觉你比我更讨厌它?”
“洗了口再跟我说话。”季明稀抽出板凳,自顾自地开始吃面。
莫南飞:“……”
这个世界果然还是要模糊点才能显得美丽。
走到洗手间的门口,他才想到,家里的水早八百年前就停了,他要拿什么洗漱?就见洗手台上整整齐齐地放着崭新的牙刷,牙膏,矿泉水和shi纸巾。
显然都是季明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