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他自己觉得幸福,觉得快乐,他就愿意装聋作哑。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问出这个问题后,他不由自主地攥紧了车座下的弹簧。
季明稀看着他渐渐泛白的指节,眼中薄雾消散,亮起点点星光。
“南飞。”
听着这声久违的,透着无限亲昵的低唤,莫南飞的心漏跳一拍,有些发懵地缓缓抬起头,对上季明稀宛若有水波荡漾的双眸,心又漏跳了两拍。
季明稀却垂下了眼睑,浓密的睫毛在白玉般的面颊上,投下两片忧郁的Yin影。
“其实……”第一次显露出不自信,甚至还有些畏缩。
莫南飞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我不喜欢胡婧。”季明稀幽幽地说,“我喜欢不了她。”
“什么叫‘喜欢不了’?”分明是最想避开的话题,莫南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主动地往深坑里跳。
季明稀抬起手捂住脸,痛苦地说:“南飞,我是同性恋。”
出柜了……
季明稀出柜了……
果然是gay……
季明稀果然是gay!
再度直面这个前世把自己吓得死不瞑目的“告白”,莫南飞发现自己竟然涌出一种石头落了地的踏实感。
或许是已经被震惊过了一次,第二次就不会再那么惊讶。又或许是越是一直担心它到来的事,等到真地来临的那天,反而还会松下一口气。
至于心底隐隐浮动的一丝丝开心,莫南飞觉得,肯定是因为这样一来,季明稀就不会从胡婧那儿受到伤害。
等等——
“那你和胡婧是怎么回事?你们不是在早恋吗?”尽管困惑,他也不忘给俩人的关系扣上一顶坏帽子。
季明稀放下手,看向莫南飞,满目苍凉。
“是因为你,我才意识到自己的真实取向。感觉到你有所察觉,怕你因此像躲避瘟疫一样远离我,所以找胡婧一起演了这出戏。”
听完这样一段信息量巨大的话,莫南飞关注的重点却落在了细枝末节上。
“也就是说,胡婧比我先知道你的取向?”语气里的不爽比空气中弥散的桂花香还要浓烈。
季明稀难得被问住,一时间都忘了管理面部表情,愣了会儿神后,才恢复沉痛之色,薄唇轻启,还未来得及吐字,就被莫南飞拦截了回去。
“喜欢同性只是一种选择,不是疾病,你更不是什么瘟疫,我不会因为这个就躲着你,以前怎么样,以后还怎么样,放心吧。”莫南飞安抚地拍了拍季明稀的肩。
季明稀瞥了眼他的手,没有再多说什么。
莫南飞仰面横躺在卧室地毯上,心跳如擂鼓。
“是因为你,我才意识到自己的真实取向。”
在季明稀的面前,他可以装作没有听到这句话,但他没办法自欺欺人,从季明稀说出口的那一刻起,这句话就盘踞在了他的脑海中,无论他是用拍的,用推的,还是用挥的,都纹丝不动。
就算他的情商再低,反应再迟钝,也不会听不出来这是一句稍微绕了点弯的告白。
所以他才阻止了季明稀把间接变为直接的意图。
上辈子他可以咽气,这辈子他要怎么回应?
直接当面拒绝?
“我们的性格虽然很合适,可惜性别不合适。”
作为一个活到21世纪末的人来说,这样的观念无疑是古板而守旧的,所谓“同性恋”、“异性恋”之类的说法都已被废止。在新的价值观体系里,两个相守泅渡一生的人,性格远比性别来得重要。
莫南飞其实也认同这一点,只不过他生来就是个直男。
如果季明稀是个女的,那就什么烦恼都不会有了,他绝对非他不娶啊。
长得好看,不啰嗦,什么都懂什么都会,而且还是全世界最了解自己的人,撇开性别不谈,简直是举世无双的完美恋人——反正他前世寻觅到八十多岁,也没能找到一个相处起来比跟季明稀在一块儿更舒服更愉悦的人。
所以……
性别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砰!”
一个熟悉的沙包从敞开的窗户飞入,不偏不倚地砸中莫南飞的额头。
“卧槽!”
他惊坐起身,三步并作两步冲到窗台,看都不看底下站着的人是谁,张嘴就吼:“季明稀,你特么开了天眼吗,劳资的额头都被你砸出了一个坑!”
季明稀双手撑墙,利落地翻进院中,站定后,这才仰起头望向莫南飞。
“沙包还你了。”
莫南飞气得翻白眼:“你就是这么还东西的?”
季明稀火上浇油:“纠正你一下,你有坑的不是额头,是脑子。”
“你有种站那儿别跑!”
莫南飞撂下这句狠话,转身捡起沙包,扬起手就想砸回去,却在看到季明稀真一动不动地伫立在原地,仰着脸凝望着自己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