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请你进去吧。”
“嗯。”李蒙嗯了声,视线越过丫鬟,一副“不让进我就闯”的架势。
不消片刻,丫鬟出来请李蒙进去。李蒙便跟在她身后,踩着一条条靠船架起来的木板,一步一步走上秦蓁蓁的船。
比秦蓁蓁卖艺的船大一些,看入眼的尽是红色,一派喜气。
李蒙把头一低,随丫鬟入舱内。
只见秦蓁蓁的榻上坐着一名男子,秦蓁蓁手一松,满把珠帘哗哗落下,堪堪掩住李蒙的视线。
“秦姑娘。”李蒙拱手,将他夹在腋下的莲蓬放在桌上。
“我以为好大一份礼。”丫鬟嘲道。
“不得无礼,你先出去招呼宾客,务必待人客气。”
丫鬟出去,李蒙才有功夫仔细看看秦蓁蓁,秦蓁蓁请他坐下,亲手为他斟了一杯酒。
“今日没有摆席,唯有薄酒一杯,李小公子来得巧,想不到还有幸见一面。”
李蒙面不改色喝了。
“我也没有想到,能喝到秦姑娘的喜酒。”
“怎么?我像是嫁不出去的样子吗?”秦蓁蓁俏皮地眨了眨眼,今日是她大喜,那张温婉的脸孔却只薄施脂粉,日光倾斜,照得仿佛是新削的冰藕,唯独一张樱桃小嘴,很红。白雪堆里一点血,让人挪不开眼。
“不是,那时我以为师父会很快赶我走。”
秦蓁蓁目光闪烁,低下头,为李蒙再斟一杯,酒壶盖子与酒壶撞出零碎的声音,一只白玉杯递到李蒙手里:“怎么会呢?”
“他不喜欢麻烦,当年的我是个大麻烦。”李蒙一哂,仿佛口渴一般,仰起脖子一饮而尽,催秦蓁蓁再满一杯。
第三杯喝下去,李蒙才道:“今日没带什么好东西来,如今的我早已不是当年的我,秦姑娘只要有吩咐,放信鹞去找我,无论何时,我一定尽量赶到。想必能派上一些用处。”
“小兄弟如今的威名,谁不知道呢?”秦蓁蓁笑道,红唇委婉地弯出一道弧度:“这礼够贵重的,我年长你一些,要是你不嫌弃,不如称呼我一声姑姑。”
“秦姑娘看着年轻,怎么能叫姑姑?”
秦蓁蓁笑了笑,便揭过去不再提起。
李蒙贺喜完,就该走了,走到舱门边,忽然回头,正在对珠帘后的人点头的秦蓁蓁便猝不及防被李蒙看了个一清二楚。
秦蓁蓁转过脸来时,见李蒙在看,顿时面色不好,强扯出笑来:“李小公子请自便,我就不送你出去了,我这里也不便送你出去。”
“嗯。”李蒙淡道,忽然想起什么一般问:“今日秦姑娘怎么不问起我师父,往日每到永Yin,你总要叫我交给他一些药,叮嘱他与人交手要当心。”
秦蓁蓁眼睛睁大,秀眉一轩,低下头,再抬头时已恢复镇定自若:“往日我挂念你师父,如今,论礼论本分,我挂念的,也不该再是他。”
良久,李蒙方才颔首:“不叨扰姑娘大喜,告辞。”他的视线扫向珠帘,秦蓁蓁手在裙上抓紧,脸色煞白。李蒙却轻飘飘收回视线,头也不回捞起门帘。
随即船身微微一荡,就知是李蒙飘然远去。
秦蓁蓁双肩耷拉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冷茶,喝下去,肩膀被身后人握住时,惊得她一跳。
“我以为他会再迟一些才到永Yin。连累你受惊了。你放心,我不会跟他走。”一个沉稳的男声说。
秦蓁蓁想握住肩头那只手,又不敢,垂着头,低声道:“你后悔吗?”
“后悔什么?占了便宜的又不是我。”懒洋洋的腔调。
“这么多年……”秦蓁蓁声音难得失去平静,仿佛那颤抖的声线里隐藏着一颗噗通直跳的心。
“我知道。”那只手更用力地握紧她的肩膀。
空气凝滞片刻,秦蓁蓁忽然埋头在掌中,深深吸气的声音不住激颤,片刻后,她睫毛一抖,抬起那张清丽倔强的脸。
“赵洛懿,你欠了我的,你可要记着。”
低低的一声笑:“自然记得,这不是来还你了吗?”
秦蓁蓁才算安下心来,坐到妆镜前:“我的胭脂呢?”
她手在桌子上摸了半天,才在丁零当啷的声音里翻出胭脂盒来,晕上双颊,看着不那么苍白了,秦蓁蓁方才满意。
“这本该你来敷。”秦蓁蓁嗔道。
赵洛懿却在一旁矮榻上歪着了,闭目:“不给你敷,都说我没多少日子,要是你习惯了,那我岂不是欠你更多,下辈子也还不清了。”
秦蓁蓁面上微微的红,不知道是胭脂,还是害羞。
这时船身激剧一顿,仿佛撞上了什么东西。
秦蓁蓁才意识到好像周遭不知什么时候忽然寂静下来,不吵不闹了,她略皱起眉,看向舱门,等着,那一挂门帘却纹丝不动。
“那你欠我的,怎么算?”冷硬的声音透着一丝愤怒、一丝委屈、一丝无奈。
赵洛懿猛地从矮榻滚了下去,扯过榻上的毯子,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