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会复发,不肯吃药,并且打我骂我,然后又后悔。就这样过了几年,我们又搬了好几次家,终于是和邓医生失去了联络,我妈妈也就一直这样反反复复地发病,一直到了我十五岁那年。
“那年中考我考得很好,上了附中Jing英班的分数线,我告诉她的时候,她很高兴,立刻就把我们现在住的房子给退租了,在附中附中买了一套房子,买房子的钱,是之前我姑姑给的那套房拆迁以后赔付的,还不少。
“就在我刚刚入学不久,我们搬进了新房子,当时我妈妈还更高兴,说我们要开始新生活了,以后都会好的。可我第二天放学回来,发现我妈妈自杀了,找了一条河跳下去,安安静静地走了,没有留下一句话。
“我外公外婆那时候已经去世了,没有了直系亲属,其他亲属也不愿意收养我,于是我的监护权就归了当时的居委会。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我发现自己不对劲的。我没办法和人正常相处,不管是老师,同学,还是居委会的工作人员。刚开始的时候,大家都是很真心地要帮助我,但是我自己的问题太严重了,时间一长,他们也对我没有了耐心。
“明明已经没有必要天天吃青菜了,我还是吃不下其他的食物,严重到有时候吃了会呕吐。我不敢喜欢什么,不敢对任何东西投入太多感情。我开始像我妈妈一样,会陷入昏昏沉沉的状态,被惊醒的时候,就又极度恐慌。我休了一个月的学,偶然在报纸上看到了邓医生的新闻,他依然在进行公益心理治疗活动。
“大概和刚刚生下来的时候一样,虽然很艰难,我还是有着非常强烈的求生欲望,我几乎是半死不活地找到了邓医生,他救了我,让我活了下来。他慢慢教会我学着像是一个正常人一样地生活,虽然还是很讨人厌,但至少大部分人都不会看出我有病。
“多亏了我妈妈买的那套房,后来那附近修了地铁站,房价涨了很多,我把那套房租了出去,每个月的租金不少。靠着那些租金,一直到现在我都过得很好。
“又过了两年,在高二的时候,我参加了数学竞赛的一个培训班,以云也在,和我分在了一个小组,我们的小组的综合得分是最高的,于是以云也对我亲近了起来。因为从来没有人亲近过我,邓医生也鼓励我交朋友,所以我就努力和以云相处了,以云又带我认识了……你哥。
“是萧总主动追求的我,我觉得他好像很好,就莫名其妙喜欢了他,兔子是我和他一起捡到的,他以前还说,我们三个是一家人,那时候我还信了。只是我们的恋爱谈了没有多久,他又莫名其妙地劈腿了。总之,那一段就是那么莫名其妙。我受了很大的打击,在高考之前又出了一点小事故,然后……考得很糟糕,也是为了逃避,我就报了蓉城大学。
“真的要感谢邓医生,知道我去蓉城之后,他亲自飞了过来找到我,让我不能断了心理治疗,因为邓医生的坚持,四年来,隔一段时间邓医生就会飞来蓉城为我进行治疗,在我好转之后,邓医生就把治疗方式改成了电话咨询。
“四年之后,我考上了京大数学系的研究生,我不敢说过去十多年的事情我已经完全放下,也不算痊愈,但我认为我已经有了正常处理那些问题的能力,于是我就这样回来了——
“接着,我就遇到了你,后来的所有事情,你都知道了。”
第61章
说这一长段话的时候, 关泽很平静, 他的语调没有平仄起伏,表情没有变化,就像是个机械的人偶娃娃,说了一段已经设定好的、不带任何感情的台词。
而听着这些话的周荻, 却如同被千刀万剐了一样, 关泽抛出的每句话都变成了一把割rou的利刃, 将他浑身的皮rou一点点割开, 他已经找不到一处完好,也找不到一处不痛。
其实这些事情不需要关泽对他说,他早就知道了, 但他根本没想到再听关泽说一次,会让他这么痛。他想抱抱关泽,却发现自己的四肢都冷到麻木了, 关节像是被冻住一样无法动弹。他张开嘴,却也只是发出了一声干哑而且毫无意义的颤音。
关泽等了一会儿,只看见周荻红了眼,却再没有其他反应。于是关泽深吸一口气, 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说:“怎么, 吓到你了吗?”
“我……”周荻立刻摇头, 却也没话可说,只好着急地抓住了关泽的手,用力放在胸口。
关泽感到自己的手被周荻勒得发痛, 但那种痛感却让他觉得很安心,他没有抽出自己的手,倒是轻轻笑了笑,说:“你觉得我可耻吗?”
周荻急忙回答:“怎么可能!”
“爱不可耻,欲望也不可耻。”关泽认真地说,“这些都是你告诉我的,因为你,我才有勇气正视我自己的欲望,直面我所喜欢的一切。所以,你也不要觉得自己可耻,以后你继续给我勇气,好不好?”
周荻突然支起了上半身,一把将关泽抱在怀里,他的声音在关着的耳边响起,像是要哭出来一样扭曲低沉。
“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我想看你好好的,每一天都快乐。我不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