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杀局了。”
“叔父说得是。”乐省又一次低头。
“站起来。”乐道对他说。
乐省不明所以站起来,他还是一身飞燕卫制服没换,不过没有披上围巾和大氅,短打的武服露出年轻人劲瘦的手臂,修身的革带更是让他显得身材颀长。不比乐道威武,但是一眼看过去,完全不能将他当个孩子看待。
“你长得,倒是不完全像你的父亲。”乐道突然说。
万万没想到乐道会突然提起这个话题的乐省心口猛地一跳,虽然他没有什么关于当年的记忆,也没什么人敢在他面前提起当年的事情。但是那种兄弟阋墙事,光是猜也能猜到如何。皇帝陛下这个时候突然讲这个,又是什么意思?
“至少性格完全不像,”乐道说,“你有恨过我吗?”
麒麟殿里陷入一片静谧,安静得一对叔侄的呼吸清晰可耳闻。
乐省思忖半晌,终于开口:“年少无知时,的确是有过怨恨的。”
不等高座上听得兴致勃勃的乐道问,他便接着道:“但是后来,被您拎去了飞燕卫,跟随前辈们走过无数地方,见过数不清的人……”
从中陆最南端的海崖,到青陆罕无人际的银果日雪山,还有水乡的大街小巷和广阔的草原,乱世里挣扎求生的人们,安定后喜悦洒下眼泪的人们,见识了这些后,那些仇恨,好像也不怎么重要了。
“侄子如今只希望,四海晏清,天下太平。”
乐省说。
乐道听得眯起眼。
这种别人说起来假大空的话,从他侄子口中说出,却是那样的真情实意。
作为一个王朝的继承人,乐省已经足够出色了,那么……
“所以!”乐省突然大声打断他思路,“这太平天下,如今是万万离不得陛下您的!就算您已经和国师互通心意,也请暂时不要抛下皇位!”
乐道无言了片刻,脸色Yin沉下来。
“你放心好了,五年之内,朕走不了。”说话时他语气闷闷不乐,“那家伙现在可知道怎么要挟朕了,就算坦诚地说了想法,他也还在作,真是,不就仗着朕喜欢他么。”
乐省:“……”
明明用这种郁闷的语气,但是陛下,您怎么满眼都是笑呢?
“不过,朕也提出了条件的,他如今也在苦恼吧。”乐道说。
“国师大人要挟您什么啦?”乐省问。
乐道皱起眉。
他说:“大巫讲他暂时抛不下星台。”
同一时刻,星台。
仿佛一朵巨大重瓣莲花的明光灯在星台之顶放出光辉,如利刃般刺破黑暗。一身黑袍的赫连郁站在明光灯前,鸦羽般的黑发和衣袂无风自舞。凡人们看不到,但是巫者们能看个分明,鼓动黑发衣袂飘舞的,是大巫身周激荡的强大灵力。
……国师这次出门一趟,回来后力量又进益更多了,跪在下方的巫史不由想。
赫连郁一边将灵力输入明光灯,一边将星台积攒的事务一并处理。他处理了多久,巫史就跪了多久,夜深寒重,风似冷霜,两人静默无言,直到赫连郁终于写完了折子上最后一个字,放下笔。
笔杆落到案桌上,发出咔哒一声,垂首在下巫史仿佛并未听闻,赫连郁无奈看着他,只能自己起身。
“飞燕卫们说你是星台里和逆党串通之人,我一开始是不信的。”他走到巫史面前,并未顾忌什么,提起衣袍下摆,盘腿坐下,“然而我后来又想了想,除了你,的确也不会有别人干这种事。”
“我后世名声如何,”赫连郁问,“在你眼中真的这么重要吗?”
“国师不灭,皇帝不死,再加上预言……臣下作为记史人,见过太多例子,稍稍一点超出的情谊,在后人言语里,都是那样不堪,”巫史说,“臣下并不希望,那些会让后人那般恶意揣测于您的记载,会是臣下笔下所出,仅仅是如此而已。”
就算如此,对乐道起杀意,也是不应该。
赫连郁摇摇头。
他道:“巫史临道,谋害主君,剥夺巫史之名,剥夺铃铛,驱逐出星台,你不能再去找主君效忠,不能进去人群聚集之地,只能游荡荒野,只能冠以野巫之名,就这样吧。”
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能留下一命的临道瞪大眼睛。
赫连郁已经转过身去,“什么也不能带,你现在就走吧。”
“大人!”临道喊道,“您难不成,真的对皇帝陛下……”
“如果后人说不堪,”赫连郁打断他,“那就不堪吧,只要对我来说不是不堪就可以了,嗯,我对他,正是你所想的那不堪心思,不必劝我。”
看着临道神色青白地离开,赫连郁只能叹息一声。
巫乐和巫卜上来时,见到的就是这样站在塔顶吹风的大巫。
那一枚巨大如太阳的奇怪星辰正沉入西沧海,对赫连郁来说,那种灵力通过月光缓慢被抽取带来虚弱感也逐渐退去,收拾好心情的他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