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洛阳的去洛阳,去江南的去江南,亦有那北上的,瞅这情形,便是要开始瓜分各地市场了。
这年头的百姓因为经济能力摆在那里,一年到头难得买那一两次布,买布这件事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件大事,这样的大事,自然还要去寻那信得过的商家,所以这一开始的市场竞争就显得尤其重要。
罗二娘也算是占了一些便利,一方面是在北面的河东道关内道一带,他们罗家人的名声向来很好,要在这些地方打开市场很容易。
另一方面在洛阳江南等地,如今不仅有许多阿姊食铺,洛阳那边还新开了一家南北杂货,她要去这些地方做买卖也是不难。
最后罗二娘便是去了江南,江南那边的市场很是广阔,大运河贯通江南江北,很有发展的空间,而且除了眼前的市场,她也十分重视将来的海上贸易。
二娘如今也是说走就走的,交代好了这边作坊里的事情,雇了一艘船,将那些存货装一装,便出了长安城去,四娘她们去送,她还道待今秋归来,与她们带橘子吃。
临走之前,二娘又在机器坊下了一笔订单,定了几套新式纺织机,打算将来运往江南,在那边开纺织厂。
按她说的,今年秋里她要回来运机器,待那时候,从洛阳到汴梁等地的铁轨约莫也该通了,若是那般,往来着实就很便利了。
于是就这几日的工夫,长安城中大量的布料运往外地,如此一来,城中布料少了,布价自然也就渐渐上去了。
然而有些人还是不满意,说罗用至少应该发一个公文,禁止百姓乱穿五颜六色的衣服。
指点江山的人不少,罗用全当没听到,那公文若是果真发了,那他实打实就算背了锅了,将来坊间百姓一说起来,究竟谁人禁止他们穿各种颜色的衣服的,那不用说,就是他罗县令了。
这个锅罗用死活就是不肯背,不管哪路神仙过来给他施加压力都不好使,于是这几日又有人气得跳脚,直骂他是块棺材板。
没几日,长安城中又出了一件事情,原因是先前布料价贱的时候,一直观望没有及时购买布料囤积起来的一些人,这时候因为买不着便宜布了,就对那个没事找事在朝堂上乱说话的始作俑者很是不满,于是半夜里有人用牛粪糊了他家大门。
罗用作为掌管当地的官员,这事自然要归了他管,一大清早就被人喊了起来,匆匆赶过去一看,着实是惨不忍睹。
之后便是要捉拿幕后黑手了,万年县公府却是迟迟捉不着人,就连这件事究竟是谁人所为,都没能查出来。
那官员一家认定罗用包庇,没有认真查案,在之后的大朝之上,又狠狠参了罗用一本。
那厮自觉受到了莫大的屈辱,作为一个看到市井小民跟自己穿一样颜色的衣服都很难受的士族郎君,竟然被人在门庭上糊了牛粪,那着实是很大的屈辱了。
于是这回这个弹劾的过程便很悲怆,连哭带嚎连鼻涕带眼泪的,罗用简直都没眼看,就这还自诩士族风范,简直给他们老祖宗丢脸。
皇帝倒是好脾气,好言好语劝慰了他一番。
其实也就是做做样子,这也不是个真正好脾气的,惯常喜欢在这种不痛不痒的事情上表现一下自己的仁厚宽容而已。
被皇帝这一番宽慰之后,那名官员的脸面总算是找回来了些许。
然后众人又开始议论这衣着色彩一事,有人复又提出,让罗用在长安以及万年两县,贴出公文,禁止平民穿着五颜六色的衣裳,以免乱了规制。
罗用却道:“我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县令,哪里又能管得了天下百姓要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如今布价既贱,往后这扰乱规制的事情怕是还有很多,不若还是由朝中发出公文,下达各地公府,全国上下明令禁止,才好止了这一股不正之风……”
皇帝一听这个话,也是有几分头大,这棺材板分明就是要把难题甩给自己啊,这事他也不爱管,又不是什么十分了不得的事情,偏被一些老古董上纲上线拿出来说。
他若说不管,由得百姓爱穿什么便穿什么,那显然也不合适,他若要管,果然发了那样的公文出去,又显得他这个皇帝多么古板刻薄……
“罢了,此事容后再议。”老皇帝摆出几分疲惫姿态,略有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然后又另提了一个问题出来。
说是容后再议,实际上众人这时候大多也都已经看出来,圣人已是不想再说这个话题了。
这一日下朝的时候,郑侍郎笑嘻嘻与罗用说:“那些个陈规陋习,早该破一破了,就是要劳烦罗县令辛苦这一番。”
“不辛苦不辛苦……”罗用也笑着向他拱了拱手。
一朝为官,总要做些实事,那些个几百年上千年积攒下来的脏东西,早晚也该有人清理,今日既然被他赶上了,那他就开干吧。
至于朝中那些个跳脚的,真有本事,大可撸了他这官身去,他罗用不管当不当官,照样活得好好的,至于那些个没本事的,便也不过就是嚷嚷几声,搭理他们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