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一眨不眨眼,连呼吸都没有了,看着眼前的人,然后他缓慢的坐在了地上。他伸出手小心的碰了碰江离的侧脸,这个人没死,呼吸绵长活生生的。指尖微凉的触感,让他更加确定了,江离还在。江离身上的所有地方他都除触碰过,年轻的时候,正是对性食髓知味的年纪,他们翻来覆去的不知道做过多少次。他从前觉得这么会喜欢这么一个粗鄙的人?于是就连床上也只管自己解决就好,从来不会顾念江离。直到他以为江离去世了以后,顾今朝才知道,江离早就刻在了他的骨血里,他的每一寸皮肤的触感,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他坐在地上贪婪的看着熟睡的江离,半晌心底好似涌上了一股巨大的委屈,他想狠狠的抱住江离,大声的问他:“这些年去哪了?你跑到哪里去了?你怎么可以骗我。”他想大力的吻住江离,把他揉进骨血里,这样他就不能再跑了。顾今朝真的像个孩子一样,委屈的哭了。
一个190的高大男人,在一个没有开灯的露台,随着远处叠起的一下一下的海浪声,跪着看着沙发上睡觉的男人,眼里大滴滴的往下掉,狼狈的好像整个世界都抛下他一般。
第七章
江离是被小夏叫醒的。小夏拿着酒水单子,一边盘算着一边坐到了沙发上扶手上,用手拍了怕江离:“江哥,你醒醒,不是叫你不要睡觉吗?就你这破身子骨老在露台上睡,太伤身了。”
“小夏,怎么了?”江离脑子昏昏沉沉的,声音带着一点沙哑。
“没怎么。那些人把酒喝的差不多了,右边那几个卡座又点了七瓶马提尼。吧台上没有酒了,我来问你拿酒窖的钥匙。”
江离起了身子:“我也该活动活动了,我跟你一起去吧。”
露台就那么大个地方,顾今朝杵在那里江离不可能没看见。江离也只是有那么一个微小的瞬间僵硬了一下,或许只能说稍微的有一点讶异了一下,随后又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如果换成18岁爱憎分明的江离,遇到了顾今朝或许他还能有很大的力气去表达自己心底的愤怒亦或者不甘。可如今的他只是如同一片初冬里的湖泊,面上已经被冻住,湖底依旧有水流动,只是冰封的太厚压抑着完全泛不起水花。他的心底倒也不是一丁点情绪都没有,只是他早就累到没有力气去调动心底的情绪。
江离和小夏一边看着酒水单,一边讨论着每种酒水的上架的数量,走出了露台,随手关上了拉门,好似阳台上那个人根本不存在。走的远了,快到酒窖的时候,小夏一步三回头,发现那个男人不远不近的一直跟着。她终于忍不住的小声问了江离:“江哥,后面跟着的那个男人是谁啊?”
“不相关的。”江离声音没有半点起伏,旋转了钥匙打开了酒窖的门。
小夏自然是不肯信的,她不是个多嘴的人,依稀记得陈典曾经跟他讲过,江离的前半生似乎不是很顺遂,能不要过问就不要过问,免的江离难过。小夏拉开拉门的一瞬间,就认出了这个高大英俊的男人,就是包场酒吧的老板。他第一次见顾今朝,便觉得他是个端庄自持的人,可这个人却守着睡着了江哥隐的约掉了不少眼泪,江哥却说,这人和他不相关,小夏断然是不肯信的。江哥不想说,她也没必要过于纠结,只当是自己信了,便转换了心思跟着江离去酒窖拿酒去了。
碰巧他们刚把酒放到吧台上,段瑞和陈典还带着汗就从外面进来了。江离刚和小夏说要比对下书目,一抬头就看见小夏却两杯冰水,风风火火的送到陈典和段瑞那去了。段瑞接过了小夏手里的冰水,一边喝一边摇了摇头走到了江离在的吧台。
他把冰水一口气喝光了,然后和江离比对着上面的账目。
北海的夜晚闷异常,他和陈典在没有空调的外面接人,整整忙活半个晚上,热的要命。江离在小酒吧里吹了很久的空调,浑身散发着沁凉的意味。段瑞想都没想一伸手就把江离揽进了怀里。果然江离整个人都是冰凉的,他的胸膛贴着江离散发着凉气的后背,很舒服。他比江离高了半头,下巴搁在江离的肩膀上,一只手抱着江离的腰,另一只手翻着账册在念叨上面的数字,然后看着江离在旁边的草纸上打勾核对,自然又亲昵的样子。
顾今朝就坐在靠在吧台最左边的卡座上,也不说话。他坐的笔直,眼睛一眨都不眨的盯着吧台上核对账单的两个人。黑暗里的顾今朝觉得自己好像一个神经质的偏执狂,明知道看着江离和身后的男子亲昵的搂抱,他心里难受的要命,顾今朝自残一般看和江离和段瑞漫不经心的亲热。
他的眼神渐渐的变的憎恨以及愤怒,江离二十几年的生命里从来都没有出现过守着他的人。唯一称得上爱他的妈妈,也从来没有问过江离是不是想要离开他,是否愿意离开那个温馨的小房子。只是凭借着一己之愿把江离推进了与他格格不入的所谓上层社会,任他被有着血缘却不亲近的哥哥嘲笑,任凭他活在没有爱的世界里,渐渐的变成了一个心肠柔软却浑身是刺的刺猬。她是爱这个儿子的,可也是她的爱,让江离变成了一个逞强又虚弱的长不大的孩子。
可是现在,顾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