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休息室的旋转座椅里,手里把玩着一个红绒小盒子,看向简立道:“人来了吗?”
“媒体都已经来齐了,亲友也差不多都到了,”简立撇了撇嘴,“那人还没来。亭大,你确定他真的会来?要是他不来,咱们今天可就玩儿大发了。”
严起亭抛了抛手里的盒子,向他抛出一个充满恶意的笑容:“不来?那就继续等。等到他来为止。”
简立吐了吐舌,心道这人要是真不来,敢情所有宾客媒体都得陪在这里坐到海枯石烂,秋水望穿?
*
项飞穿着一身低调的黑色西装,向工作人员出示了请柬,黑着脸选择了一个离舞台最远的地方坐下。
那里正好有个一人高的插满了花束的白色鲜花台,可以挡住此刻他充满了嫉妒的双眼。
他要来看看,严起亭要娶的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在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俘获了他的心。
他早该知道的,不需要再来一个八年,风流倜傥的严总只需要一个转身,就可以把他忘了。
那些美丽的承诺,那些动听的欢言,都仿佛变成了一只只看不见的手,正在狠狠抽打着他的脸颊。
亏他天天担心着这人究竟过得好不好,没有了自己会不会睡不着;亏他担心着这人的眼睛,担心他有没有好好手术,有没有好好配合治疗,没有了自己他会不会一蹶不振;亏他为了这人在病院里接受日复一日的枯燥治疗,想着为了他,即便与全世界作对也无所谓。
何其可笑。
在他被项正允困在海外,杳无音信,不知下落的日子里,这人早已经抛却前尘往事,在这里搞什么订婚仪式了。
在他担心着他的伤势,吃不下睡不香的时候,这人已经丰满了羽翼,开始联姻了。
妈的,他才离开不到一年,这人就准备娶另外一个女人入严家的大门!
到底他妈的是哪个女人这么牛逼,跑出来跟老子抢男人!
项飞坐在角落里,整个人因为恼怒和愤恨而变得凌厉无匹,如果那种气场可以实质化的话,那么现在他的浑身上下一定正向外源源不断地冒着黑色的煞气。
那些刚进来就看见了他,本想过来和他打招呼的人都被他那浑身的煞气给吓得远远的,心道这是怎么了?究竟是谁不长眼得罪了这位煞星?怕是要倒大霉了。
正在窃窃私语,大厅内明亮的光线忽然暗了下来,穿着一身高调秀款的司仪刚一出场,现场便掀起了一片小小的议论之声。
随着灯光的变化,B城的大大小小上千块广告屏幕上,同时出现了一模一样的画面,引来了各方路人的围观。
[是简公子!]
[真的哎,他好帅!]
[他身上穿的是明年的春季秀款吧?我的天,这都还没发布就已经穿上身了?有钱就是过分啊!]
[说起来今天是严总的订婚仪式吧?简公子这是在给好朋友扎场子,做司仪?]
有人羡艳:[艾玛,这可真是太够哥们儿了,自己单成了狗,还给好哥们儿扎场子,我都快感动哭了……这种兄弟哪里找?麻烦给我来一打!]
[重点不在这儿好吧?]有人吐槽。
有人遥想:[哎,今天一过,严总就彻底指望不上了,现在想想,简公子好像也不错啊……]
[噗,别闹,说得好像人能看上你?]有人揭穿。
[人艰不拆!]
[……]
[……]
在外面议论纷纷的时候,有坐在现场的人悄悄看向台下的简鸿知。
只见这位钢铁大亨稳如泰山,甚至还面带微笑地鼓掌,众人纷纷心惊,遂都跟着鼓起掌来。
“各位来宾,各位媒体,大家早上好!请允许我向大家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本次订婚仪式的主持人,我叫简立。”简立对台下的众人鞠了一躬,眼神定格在角落里某只不断散发着怨念的黑色物体身上。
项飞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个巨型黑洞,他所在的鲜花台附近方圆五米没有一个人敢接近。
简立差点没绷住乐了,照着手卡念完台词,便迫不及待地伸手请向了后台:“现在,有请我们潇洒倜傥,俊逸无lun的新郎,严起亭先生!”
项飞的眼神在沾上身着燕尾服的修长身影时亮了亮,然后在简立对新娘的邀请词中彻底黯淡了下来。
除了看着,他还能做些什么呢?
难道让他大闹订婚现场,让严起亭下不来台?
还是再次变成严起亭的对手,给启初使绊子,下圈套?
项飞深邃的眼眸倒映着台上神采奕奕的青年,他知道自己没有办法不追逐那个身影。那个人生而吸引自己,只要他如火存在,他就会像飞蛾一般,一次一次地扑向那个人。
这是他的本能,是刻印在他骨髓中,无法改变的东西。他只能爱他,更爱他,却没有再次反手,兵刃相向的道理。
项飞挫败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站起身准备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