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赴死。这时候怒而开口,众文官被斥得面目无光。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苏阀的声音传入,众人便纷纷起身,行礼。
“御史大人。”苏阀朝先前那年轻人说,“人生除死无大事,你痛快执言,一死得全万世英名,余下的事怎么办?总要有人去做收拾的。”
“收拾?”曾永诺说,“自来到江州第一天,就都在收拾,如今收拾出什么来了?各位姑且看看,竟是较之昔年赵奎入西川,尚且不如!”
“曾大人请息怒。”
一个声音响起,所有人为之一静,望向殿外。
段岭解下斗篷,说:“稍后早朝之时,韩滨应当不会来动各位,大可放心。”
“王山!”
段岭出现时,所有人脸上都现出了提防的表情。
“狼狈为jian!”曾永诺说,“身为当朝探花,竟与……”
话未完,段岭便抬手阻住曾永诺,四处看看,说:“黄坚呢?”
“他在皇宫里。”秦旭光说,“王山,你怎么会在这里?有什么消息么?”
段岭见秦旭光,朝他笑了笑,想起自己离京赴任前的那一夜,他们四人曾在天下第一摊里谈论天下之势。
“这是我带来的一件证据。”段岭掏出曾经郑重藏在武独佩剑中的试卷,交给曾永诺,说,“这证据攸关大陈气数,交给你了,待会儿早朝时,说不定能用上。”
“这是什么?”曾永诺接过两张试卷,群臣便聚集到他的身边。
段岭身后跟着武独,武独始终十分提防,恐怕再有烧卷之事,一手按在剑柄上,时刻注视着众臣的一举一动。
“这是太子的字。”苏阀答道,“这是……”
“当年上京的考卷。”段岭说,“我从元人手中拿到了两份卷子,其中一份,乃是当今太子写的试题,且看其下篆印,名为‘蔡闫’。”
殿内死寂般地安静,曾永诺拿着书信的手不住颤抖。
“另一份,则是‘段岭’的字。”段岭说,“段岭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想必各位都是清楚的。”
当年蔡闫归来,确实曾经告知众臣子,他在段家的名字,便叫作‘段岭’。但试卷上的字,确非出自同一人。换句话说,从笔迹上分辨,在位的太子并非‘段岭’,真正的段岭,则另有其人。
“这证据……”苏阀颤声道。
“如今各位也都知道了。”段岭在一旁坐下,认真说,“稍后韩滨开朝,便会提及此事,诸位大人届时如何表态,想必已有定论。”
“这……”曾永诺的声音不住颤抖,中秋之夜,牧旷达的宾客只有寥寥几人,消息还未传到百官耳畔,段岭这两份试卷,乃是真正地灭绝了朝臣们的希望。
“大陈危矣!”苏阀一时老泪纵横,嘴唇不住发抖。段岭观察后便知他说不定还抱着最后的一线希望,想扶持蔡闫抵抗韩滨。
但蔡闫既然是假的,一切就都结束了,最终必然是韩滨摄政,太后临朝。
“该如何是好?”曾永诺道。
众臣都十分疲惫,苏阀说:“若太后生的是位皇子,大陈还不至于后继无人。”
“就算是公主,又有什么关系?”段岭说,“关键就在于太后腹中的孩儿,是不是陛下所出。但凡是李家的骨血,扶为女帝,又有何妨?”
“退一万步说。”段岭笑了笑,接着道,“先帝、陛下,俱为这江山付出了这么多。如今五公主还在,请她回来,治理江山,也未必就败了祖先传下的基业。”
正在此刻,远处敲钟,当——当——当三声。
“各位大人自可权衡利弊。”段岭退后半步,说,“该上朝了,请吧。”
征北军进来,示意文官们该出去上朝了。
段岭与武独站在最末尾,两人对视。
“我……”武独欲言又止。
“去吧。”段岭低声说,“记得回来,我不会有事的。”
武独与段岭对视,许久后,他低下头,在段岭头上一吻,从殿后的窗门处闪身翻了出去。
天边一抹鱼肚白,征北军纷纷上前,押送百官步行通过殿前广场,拾级而上,进入正殿议事。
段岭跟在队伍末尾,征北军只检查了众人是否携带武器,并未核查身份,毕竟朝中官员太多,西北迁来的军人连谁是谁也不知道,段岭随便报了个名字,便糊弄过去。
金銮殿外朝晖初起,太监敲锣,清了清嗓子,大声道:“太子殿下驾临——太后到——韩将军到——牧相到——”
群臣互相看看,满殿肃静,却不见牧锦之前来。片刻后,蔡闫在郎俊侠的陪伴下走进金銮殿,从屏风后上台阶时,一个踉跄,险些站立不稳。郎俊侠及时伸出手臂,有力地扶住了他。
韩滨走进殿内,接着是征北军侍卫搀扶着的牧旷达,背后则是黄坚与费宏德,众人纷纷坐定。
“今日召集各位大人。”韩滨说,“乃是有一事,须得昭告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