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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良看着儿子,想说些体己的话又说不出口,只能干巴巴地说:“你第一次带兵,做的不错,”说完又觉得尴尬,神色窘迫地咳了一声,“来之前你母亲要我带了几件东西给你,行军不便,我都留在渝潭了,等仗打完了回去再给你。”
沈玉川对于父亲的夸奖很是高兴,但他习惯了父亲火爆脾气大嗓门,这样温和的相处也让他很不适应,“谢父亲,若无其他事,儿子先回去了。”
沈良挥挥手,“嗯,回去吧。”
回到营帐,沈玉川将袁煦喊出来,把信交给他,又说了平南将军率军即将到达滇西之事,“张将军明日应该就能入城了。”
袁煦有些意外会在战场与舅舅重逢,上次见面还是两年前舅舅回京述职时了,忠义侯既知他们甥舅的关系,定会将他在选锋营之事告予舅舅,“谢谢大哥,待明日张将军入城之后我便去拜见。”
坐在篝火旁,袁煦拆开信,行笔仓促,应该是父亲急匆匆写的,有些意外的是父亲并没有要求他回京,只是嘱咐他定要注意安全,待他凯旋时予他取字。袁煦眼睛有些酸涩,前世二十及冠时父亲才给他取了表字,如今他还未满十六,父亲此举无异于接受了他的作法,对他寄予厚望了。父亲一直希望自己能像他一样,以后做个闲散宗室,不牵扯到朝政中,逍遥自在。但袁煦体会过无权无势的苦,项平构陷他时,即使他身为皇亲贵胄,也根本没有反击之力。他现在的年纪,若留在京中不知何时才能出头,从军是最快的途径,与西戎之战更是绝佳的契机,他必须尽快强大起来,因为那种任人宰割的滋味太过糟糕。
他将信纸折好放入衣襟里,起身回到铺上,想着明日舅舅入城后,不知会先夸他一番还是训他一顿。
翌日傍晚时分,平南将军张鸣宇率部抵达滇西,将部队驻扎在玉岭城外三十里,只带五千Jing兵入了城。张鸣宇与忠义侯会晤后,得知袁煦还在沈家军中的消息,心里惊讶之余又有些欣慰,安郡王乐得做个闲散王爷,妹妹嫁给他虽不吃苦,在京中贵妇里却没什么地位,幸好这个外甥是个上进的。着亲随去请了袁煦过来,张鸣宇坐在书案前写着折子。
袁煦进门看见张鸣宇便弯腰行礼,“煦儿拜见舅舅。”
张鸣宇两年未见袁煦,乍一看眼前一身戎衣俊秀挺拔的少年差点没认出来,“煦儿快请起,两年不见可是长高了不少,”拉着袁煦到一旁坐下,“我听说这些日子你随忠义侯世子坚守玉岭,可有受伤?”
“进城的时候受了点儿小伤,养了这几日已经好了,多谢舅舅关心。”
“你这小子,去年执意离京,你母亲信中可没少担心你。”
“煦儿不孝,劳母亲舅舅挂心了。”
“不过志学之年能多磨练自己,有志气,是好样的,舅舅支持你。”张鸣宇长年在军中,性格爽利,说话也是直来直去。
袁煦眉开眼笑,“谢舅舅!”
滇西都司衙门,沈良、张鸣宇与都司指挥使杨集等众将商议着下一步的作战部署。
杨集指着舆图上临溪、临沣两城的位置,说道:“西戎攻下临溪与临沣后,分别在两城留守五万兵马,现在西戎西撤,距离玉岭百余里,距临溪不足百里,进可攻,退可守,于我们非常不利。”
沈良点点头,“如今之际,与西戎正面交锋只会消耗大量时间与兵力,”何况西戎主力即使败退,有这两城做为后盾,对大盛来说也是非常不利,战事拖的时间越长,临溪与临沣愈难收复,转身问向张鸣宇,“张将军有何良策?”
张鸣宇沉思一会,道:“末将以为,不如派一部分人马与西戎正面交锋,牵制西戎大部分兵力,同时派几万兵马绕过临溪,先收复临沣,这样将西戎主力与临溪包围起来,让他们有来无回!”
张鸣宇此计颇为大胆,莫说临沣城易守难攻,几万人马想悄悄绕过西戎主力通过临溪都不是易事,不过为今之计,先取临沣确实为一良策,更何况若能将西戎主力重创,接下来的几十年滇西都会安稳无忧,沈良看着舆图,指着临溪北部一处山脉问道:“玉连山连绵几百里,若沿着山脉西行,是否可行?”
杨集想了想道:“夏日多雨,山上茅草旺盛,若赶上下雨更是shi滑不易行走,且不论行军了。”
“我记得山脚下有许多苗寨分布,定会有熟悉玉连山地形的族人。”副将秦顺开口道,“不如派几队人去苗寨请熟悉山形的苗人,引领着先上山查探一番,再商议具体行军策略。”
沈良与之相视后点点头,“就这么办吧,杨指挥使手下可有与苗寨相熟的人员?”
“并无,不过承宣布政使冯克俭与滇西苗人交往较多,与苗寨族长也都相熟,他前些日子带百姓撤往池州了,不如让他回来去苗寨看看。”承建帝撤了白胜全的滇西巡抚后并未立即委任新的人选,滇西三司现在无人管辖,杨集虽比冯克俭高一品级但也无权指挥他,只能这样向沈良提议。
“那好,去请示燕王,请他派人去池州带冯克俭回来,至于在池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