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吴酩决定保持点风度,淡定一点,捏着手机就不去看人家电影节的直播频道。结果这么坚持了一会儿,他还是败下阵来,给祝炎棠发了条消息,认怂地点开那个网址。
刚一打开,好巧不巧,镜头正聚在祝炎棠脸上,他的表情居然是懵的,而他身边的李导演则是一脸诡异的笑。吴酩也有点懵,怎么了,他想,我不能大叫,他又想,谁知道立刻就打脸了——他听到耳机里的主持词,又听到祝炎棠正被邀请上台,紧接着看见祝炎棠鲜活地走上去和嘉宾拥抱,握着奖杯站在话筒前。那熟悉的、拓然的身影。
第七十一届。最佳男主角奖。
二十七岁不到的祝炎棠。
吴酩怎么可能不大叫呢。身边趁夜色倒在沙滩上舌吻的法国佬停下来,彼此分开,惊异地看着他,吴酩继续石化似的死死盯着手机屏幕,手指都嵌进沙子里。
祝炎棠的颁奖词很简短,“多谢李留青导演,也多谢我的恋人,”在台下的哗然和掌声中,他又分寸十足地笑,“多谢!”
然后用英文说了一遍。用的“Lover”这个词。
我的祝老师酷到没朋友,不感谢国家不感谢党。吴酩听见chao汐,咬住嘴唇想,微博肯定炸了吧?他愣了好一会,消化了好一会心里的激动,才打开来看。
的确炸了,不过,炸的原因绝不只是几分钟前祝炎棠的个性化自曝颁奖词——这人刚下了台居然就发了条微博,图文并茂的那种,照片里金色的棕榈被他摆在腿上露出一角,构图中心则是一个黑色的丝绒盒子,是打开的状态。
颁奖厅灯光不够,吴酩放得很大才看清,那块丝绒上,嵌着的是两枚戒指。
钻石比海边的星星亮百倍。
配文曰:
很早就已经准备好。一直以来,谢谢你。
@口天酩0131@不喝酒了
吴酩捧着手机躺下,手搭在胸口,心脏在里面疯狂撞。他只觉得笑和哭都在脸上压着,自己要沉到身下的沙子里面去了。
颁奖典礼后,既定的酒宴祝炎棠只喝了半程,一杯酒也没喝完,人们微醺了,他就溜走。历史上出现过忘记把奖杯拿走的奇葩,李留青看着祝炎棠那着急样子,总觉得他可能也快要急到那种程度。
“喂,有空单独喝几杯!”他捧着香槟,跟自己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御用男主这样叮咛,又目送他顾不上礼服的凌乱,一溜烟开车驶上法国小镇梧桐下的窄路。
祝炎棠在十二点前赶到了那片有着荧幕的沙滩。闲人都散尽,海也蛰伏,有人在等他。
他停下车,捏紧戒指盒走近。
“祝老师,”吴酩站起来,远远地唤,远远朝他跑来,“祝老师,你太棒了!”他好像一时词穷。祝炎棠也是词穷的,他想过很多很多sao包的套路,惹得吴酩脸越红心越跳,那越好,可此时,当他捧着自己的一生,像捧着一座快要化成熔岩的山,一片即将涌进江河的湖……当他要把这些要交到这个人手中时,脑海中剩下的只是简单的念头,给他戴上戒指,抱住他。
于是他照做了,月光引着chao汐徐徐涨退,青光大亮,内侧小小一行“Rose of my life”像契文一样显现,吴酩引着祝炎棠,把沉沉的、凉凉的指环互相穿上手指。
“你愿意嫁给我吗?愿意吗?”他们互相问。“愿意,愿意。”又互相答。
于是,一天也等不及地,秘密终于在月光下完成了,变成直白的誓言,第二天朝阳升起,光天化日之下,也不会变。
该得到的都得到,该失去的也不惋惜。因为手中这份坚守从此谁也不能质疑。
祝炎棠忽然觉得微醺,纵使他千杯不倒,纵使他一杯也没喝完。他抱紧吴酩沾了不少砂砾的身子,又去抚摸他shi漉漉、沙乎乎的脸,拉着他一同在沙滩上坐下。“老婆,”这回终于是底气十足地叫了,“我喜欢你。”
吴酩轻轻地吻他下唇。“我也喜欢你,祝老师。”
“我爱你。”祝炎棠又道。
吴酩握紧他的手,摩挲着两人的戒指,含着他的双唇。“我也爱你。我爱你。”
祝炎棠笑了,一根一根捋过吴酩的指节,和他相扣。“You are my one true love,”他突发奇想地唱起一个美国女歌手的歌词,这是整支歌的最后一句,他单手捧起吴酩的脸蛋,笑yinyin地,和原唱一样重复,“You are my one true love!”
“干嘛!”吴酩戴了戒指还是会不好意思,没使劲地搡他,“不许突然煽情!”
祝炎棠靠在他肩头乐:“那就,换一首,”他贴近吴酩耳边,用粤语,“细雨带风shi透黄昏的街道,抹去雨水双眼无故地仰望,望向孤单的晚灯……”
他又去吻吴酩,那意思是,跟我一起唱,“……挽手说梦话像昨天你共我,满带理想的我曾经多冲动,屡怨与他相爱难有自由,愿你此刻可会知是我衷心的说声——”
吴酩终于开口,好像在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