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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赵氏闻言便捶了他一下,却不再说下去了。女儿家的心思,有时男人又如何能明白?珠珠身有残缺,若真把人放在了心上,又岂能不犹豫?
两人虽已商定,却又怕崔瑾珠不如意,会影响了病情,于是便决定先瞒着珠珠,告诉她婚事已消,等她彻底好全了再说此事。
只是没过多久,西边就发来急报,西戎秋季大火,烧没了大半草原,却是为求生存举族入侵西疆!而正前往西疆的陆城陆将军,却在前去的路上被西戎偷偷潜入大梁的前哨暗杀,西疆群龙无首,即将大乱!
皇帝无奈,只能发了八百里急诏,又恢复了褚家领兵之权,要他们将功补过,击退西戎军。
可是祸不单行,没过几日,北边又传来消息,北狄大汗被兄弟暗杀,其二弟北狄祁狼王在这场阋墙大乱中最终获胜,又立身不稳,为拉拢一部分激进派,却将矛头直指大梁,已是带着五万铁骑踏入了大梁境内!
此次大梁的北边两个固若金汤的防线,却如纸糊版脆弱,三万北狄铁骑如入无人之境,竟一举入了大梁腹地,直往京都奔来,却是举朝震惊。
反倒西边褚家却是牢守两城,力拒西戎。
这些事对于崔家来说,却并未有多大影响。
在崔瑾珠病好了之后,崔丰玻便又伏低做小又哄又骗,终于将妻女接回了原本的家。原来他那日拿到那和离书之后,根本不曾拿去崔家长辈那儿,也就是说,两人根本没和离!
小赵氏原本也是心中有气,只是一来她又怀了孕,而崔丰玻在崔瑾珠病中却是忙上忙下,把两人都照顾得无微不至,又让她心软了几分。
再者崔瑾玞这事儿,说到底她心中多少觉得有些愧意,便也就将此事放下了。
崔瑾珠见两人和好,心中原本也是高兴的,直到香茹在某日,进门后遣退了房内所有人,却是一脸惨白地告诉她,她已是有两次不曾来月事了。
崔瑾珠愣愣看着她许久,却是忽然有些无力地往后靠了靠背,沉默许久,才开口吩咐她去买药。
香茹之前也有怀疑是不是自家小姐大病初愈,影响了月事。可是杨越之毕竟在她的眼皮子底下与崔瑾珠来往得如此密切,若真出了事,也是有可能的,所以才有此一问。
只是看崔瑾珠连一丝犹豫都无,便下了此吩咐,她才真的慌了神,一脸泪意地看着自家小姐,心中却为她痛心万分。
香茹稍稍修整了下打扮,就出门去了城里最好的医馆找大夫开了最不伤身的方子,又在城中奔走了多处药馆分开采买,才买齐了药回来煮了。
期间香芙和映儿见她在煮药,还来关心了几句,香茹便只说自己有点胃疼,喝点药养养。随后她将药放温了,才灌入糖罐装作送甜汤的样子送进了崔瑾珠的房里。
她将药罐放在榻桌上,又小心盛了出来,递给了崔瑾珠。
崔瑾珠从她领命出去到现在,一直坐在这儿一动不动,好像在想些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想。
她有些木然地接过那碗药,看也没看香茹欲言又止的样子,便将碗中的药一口喝尽了。
直到她放下药碗,香茹才终于鼓起勇气说出了憋了许久的话,“小姐,杨——小侯爷他——”
崔瑾珠不知为何闻言便心中一跳,她转头看着香茹,一眨不眨地盯着她,问道:“他怎么了?”
香茹的眼睛不禁红了起来,眼泪汪汪看着崔瑾珠道:“我刚刚出去买药,听到外面的人在议论,说是,小侯爷几日前出去打球,跌下马摔死了——”
崔瑾珠愣愣看着香茹在她面前掉了眼泪,自己却觉得脑袋有点懵懵的,耳朵也好似被蒙了一层布,什么也听不清楚了。唯一的感觉就是胃好似被拧着,恶心,想吐——
“呕——”崔瑾珠立时弯下身一口将喝进去的药全都吐了出来。
建德十八年秋,沈崔两家联姻,沈家十一郎迎娶崔家六娘。
建德十九年夏末,崔六娘诞下沈家这一辈的第十五个孙子,沈家三房的长孙,取名沈之问。
同年,平都侯孀妻亦诞下一遗腹子,取名杨英卓。
建德十九年除夕。
晚上吃了饭守了会儿夜,沈老太太人老熬不了爷,沈家四老爷又是旧病缠身,一家子人便意思意思就散了。
从老太太屋里出来,沈俾文和崔瑾珠还想送沈父沈母回院子,却被两个长辈开口赶了回去。沈母转头看着两人携手回去背影,心中便是说不出的欣慰。
自打崔瑾珠进了门,沈母心中原本对她的那些不满便都被她慢慢磨平了。她这儿媳妇,性子大方得体,不扭扭捏捏、斤斤计较。你让她做事,她就干干脆脆给你办妥了,要是不想让她插手的,她一句都不多嘴。
更重要的是,因着她自己身子的问题,她这儿媳妇一进门便主动要求抬个偏房。
反而是她那活宝儿子,一开始还一声不吭答应了,她还以为他转性儿了。谁知事到临头,就差临门一脚,他抬房当晚都进了那偏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