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生在白山黑水之间,靠着游牧渔猎存活,同室韦库莫那些弱者可不同。”
耶律烈古的眼睛永远深邃又充满智慧,他虽然是西辽的王族而生长在马马背之间,但是他的身上又因为汉儒的熏染带着几丝沉稳的气度。
他是所有契丹人心中的智者与先知,是一位值得尊敬的老者。
先知通常对有些幼稚的孩子都是疼宠与感到好笑的可爱,所以他并没有责怪这个蔑视弱者的西辽贵族子弟。
耶律烈古微带灰黑的眼珠轻轻转动着,掩盖着丝丝笑意:“追溯过去是一件有趣的事,对于一个国家来说,这也是必须的。你说是不是呢,雄奇。”
屋中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耶律雄奇是这个不怎么正式的皇室课堂中最怪的怪人。
这个人寡言,冷淡,很少将目光停留在与他人等同的位置。
可是偏偏这个人的目光从不散淡,只是别人耍小聪明打鸟雀的时候,他的眼中只有院中开遍的牡丹春光;别人在关注经史子集的时候,他的眼睛锁在锐利的蒙古马刀上;别人在看着勇士比武而欢呼的时候,这个人在屋中研究他的画作。
不同于任何人的步调,这样的人令人感到异常的讨厌。
耶律烈古同他悄无声息的对峙着,他的目光包含着柔软的威严,但是他这位无所谓的学生只是歪了歪头,似乎不太明白他的话。雄奇过早成熟的五官仍带着一丝漂亮的少年棱角,那仅有的一丝稚嫩也在略带邪气的笑容中湮没了。
“啊…”意外的低沉与缠绵,屋中的少男少女不由得羞红了脸,这个少言之人的声音意外的好听,更有勇猛之人的绵长。
大概是无所谓吧。
耶律烈古笑眯眯的看着他,带着些老顽童一般的调笑:“雄奇,我喜欢你的沉默寡言,总有一天你会一鸣惊人,到时候没有人能够收住你的剑刃。”
不过…
“不过你要小心,即使是天下无双的霸王,也会有虞美人这样的软肋。在你那颗空荡的心中,迟早会有一个永远无法抹去的伤痕。因为我们是人,人是有七情六欲的生物…”
圣平三月的风很为热烈,这一年,江南的春水小调掩盖了一切风沙,让异国他乡的游客沉醉在赵国柔软的梦境中。
即使如他,这样的香气也令他感到一丝敏感。
香的失掉了分寸,酝酿在空气中五光十色的哄是江曼苑争奇斗艳的□□。三月的护城河,江曼苑与千秋岁南北对峙,谁也不会输给谁,要将天下的溪流染成胭脂的颜色。
他身上的藏蓝色衣衫上沾满了色彩艳丽的粉尘,一旁的仆人们都皱了皱眉头:“王…许公子,南人都软的香的太可怕了,咱们还是回到行宫…驿站吧。”
他沉声笑了笑,愉悦的快感几乎从嗓子眼儿中发出来,看着一旁脸上怪模怪样的仆从们。他们身形太过壮硕,阔达的骨节即便穿上了汉人的衣服也极其怪异,活像将野兽套进了狭窄的笼子。
彪形大汉梭林本就可怕的脸上却苦哈哈的像吃了黄连:“公子,咱们一贯是髡发的,您是故意整我们吗,还特地买汉人的头发带在头上,跟着怪怪的。咱们又不像你似的留着那麻烦的长发。”
他的唇很薄,唇珠翘翘的,总有些似笑非笑的弧度。在阳光下的笑意,总带着些冷淡与百无聊赖的气味。
他渐渐骑着马向前走,不在乎后方仆从们的抱怨与嬉闹,亦不在乎周围春女的秋波微送。
“春山茂…”
“献岁发、吾将行。春山茂、春日明。园中鸟、多嘉声。梅始发、柳始青。泛舟舻、齐棹惊…”
那的确是不知道远近的歌姬轻音在幽幽飘荡,但是他并不认为这是招揽客人的手段。因那柔媚的女音中,似夹杂着另一段雌雄莫辩的清丽声音在细细yin唱。
他慢慢靠近那隐于柳边的墨色轻纱,“她”实在太过纤细,虽然是墨黑色的男式纱衣,却能穿出细魅的风流姿态来。一潭柔软而妩媚的春水般的背影,纱衣轻飞而微露出纤细的腰肢,总带着些松松垮垮的闲倦来。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手已经接触到对方柔软的发丝。细而轻,尚且带着尚未消散的晨露。
“公子!”梭林鼓声震天的吼声割破了宁静的诗画,面前的“她”像是从云端缓缓而落,“她”停住了细微的歌声,微微勾皱起来细微的弧度转过了头。
原来是这样啊。
像是一幅墨色的写意画从暗无天日的深潭中现出了模样,“她”的一切变得鲜明起来。
一时间似乎不知道如何描述“她”的脸,那面容实在很是漂亮,然而并非时下流行的轻佻与艳容,更像是某种沉淀着已经沉睡千年的神秘图腾,与周遭的飞霞妆美人们格格不入。
“她”若现的皱眉已经平整了很多,那双眼角带着薄红的桃花眼着实惹人怜爱,可是“她”下抿的唇角似乎有些不快,花瓣一样的嘴唇似乎在无声质问着他。
你是谁?
他的心中忽然涌出一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