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如此失色,文帝又惊又怒, “什么事?!”他近年来脾气暴躁,加上北方发生了罕见的雪灾, 很多百姓的房屋都塌了,偏偏派去赈灾的官员处置不当,竟然引起了民变,文帝更是火冒三丈,召集了兵部、户部、工部、吏部的官员正在商议此事,要让吏部重新挑选能干的官员前去赈灾、调停,又要派工部的人帮着百姓修整房屋,还要让兵部调遣军队镇压威慑,当然,最重要的是户部能拿出足够的银子来。
“太、太、太子——”大太监的舌头都打结了,好容易才顺过来,“太子殿下被、被杀了!”
十几个官员齐齐地抽了口凉气,有那沉不住气地不由自主地看了眼站在最前面的豫王,现在,这位可是唯一的皇子了。
文帝的眼神有些迷茫,盯着大太监好似不认识他了一样,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你、你说谁——”一句话没说完,一大口鲜血“噗”地喷到了龙案上。
“陛下!”大太监手忙脚乱地过来扶着他,“陛下您可保重龙体啊!”
“滚!”文帝一把推开他,踉踉跄跄地走到豫王面前,双目死死地盯着他,“是不是你?老四,是不是你干的?!”他的三个儿子全死了,都死光了,只剩下这个说不清楚的,难道这大齐的江山要交给一个血统不明的人?不,要真是老四干的,他宁可过继一个,也不能把皇位传给他!
“父皇!儿臣一早就来了皇宫,一直在父皇眼皮底下待着的,从未离开过半步。”豫王目光悲切,“父皇痛失爱子,儿臣失去兄长,心里也十分难过,恨不得以身代之,父皇要是心中愤懑,就打儿臣出出气吧,别把自己憋坏了。”
文帝迟疑了,豫王确实从卯时就入宫了,先是早朝,然后又在这乾清宫帮他批了奏折,因为雪灾,折子特别多,一直批到午膳时间,两人一起用的午膳,之后就召集了四部的十几个官员商议赈灾之事,他还真是一直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来着。
“陛下!”皇后一路哭号着冲进大殿,她涕泪横流、鬓发散乱,完全没有了平时端庄高贵的样子,看起来悲痛又仓皇,“陛下,太子、太子他、呜呜,我可怜的孩子啊——”完了,一切都完了,没了太子,她还有什么指望,当初瑞王死了,淑妃就像疯了一样,她还暗中鄙夷来着,没想到现在轮到了自己,眼看着皇上的身体越来越差,太子已经给她透过话了,最多再等两三年,他就能登上大位,没想到,一朝之间,变故突生,太子竟然被杀了!
面对着陪了自己这么多年的皇后,文帝重重地叹了口气,他的心跳得乱七八糟,眼前一阵阵发黑,急需坐下来缓一缓。
皇后却一把拉住了他的龙袍,“陛下,太子一定是老四害死的,不能把皇位传给他!”皇后双目通红,仇恨地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豫王,一副恨不得生啖其rou的样子,根本不需要什么证据,除了老四,还有谁会对太子下手?
“你让太——”文帝眼前一阵眩晕,他觉得自己撑不住了,得赶紧传太医过来。
“立太孙吧!”绝望之际,皇后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儿子虽然没了,但她还有一个孙儿啊,只要立了皇太孙,就没有豫王什么事了,到时候皇上驾崩之后,就是皇太孙即位。孙儿虽然还小,但是有她照看着,一样能把皇位坐得稳稳当当的。
“我这就去把他带过来!”巨大的悲痛之后,皇后Jing神变得亢奋又紧张,她转身就走,得赶紧把这事定下来,不能让豫王占了先机。至于豫王,等孙儿登上皇位,再找他报仇不迟,“陛下先写立皇太孙的诏书吧。”
“等等——”文帝眼前一黑,站立不稳,拉住了皇后的大袖。他想扶着皇后稳住身体,再让人传太医过来,不成想皇后此时几欲疯癫,满脑子都是“太子死了还有太孙,要赶紧立太孙”,文帝一扯住她的衣袖,她就用力一挣,“不,休想拦住本宫,谁也别想拦着本宫!”
文帝本就摇摇欲坠快要昏厥,被她一甩,失去平衡,身体向后栽倒。
“陛下!”十几个官员齐声惊呼,大太监吓得腿都软了。
“父皇!”豫王黑漆漆的凤眸中飞快地闪过一丝锐光,他看好时机,作势猛地扑了过去,却还是“遗憾地”晚了一步,“哐”的一声,文帝的后脑重重地撞在了龙案一角,而后又倒在地上,那龙案的角上却留下了一片醒目的血迹。
十几个官员乃是四部的尚书、侍郎,个个都是朝中大员国家栋梁,此时却吓了个魂飞魄散,这是发生了什么事,皇后把皇上给杀了?!这、这可是史上从未有过的事啊!
“快传太医!”豫王大喊一声,扑到了文帝身边,其实不用看,他也知道文帝完了,文帝本就是强弩之末,身体早就被掏空,他本打算让清虚在丹药里加些特别的料,做成皇上痛失爱子承受不住病倒的样子,然后再让他慢慢无法理事,这样不着痕迹地了结,没想到皇后让这件事直接跳到了最后。
皇后根本就没有听见大殿里的惊呼声,她满脑子都被“皇太孙”三个字占据了,甚至顾不上一国之母的仪态,提着裙摆,小跑着去了东宫,沿路的宫女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