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那徐大人从何得知……还需要多想吗?”
&&&&“梆——”地一声,是木棍重重砸在了崔旻的头上。
&&&&他一下子就叫打懵了。
&&&&连成娇都轻易想明白的事,他怎么会忽略了……
&&&&徐士颉和他父亲之间……
&&&&长久以来,徐士颉不显山不漏水,没有认真的关注到这位大学士。
&&&&徐士颉不过是个工部侍郎,代行尚书职,要没了那个大学士的衔儿,没了他翰林院的出身……谁会留意他是什么人?
&&&&他们所有人都把眼睛盯着皇帝了,有甄家前车之鉴,他们都觉得,谈家要倒霉,事情一定还是会从陛下手上起。
&&&&这个开端,仍旧会是陛下安排人下手去做。
&&&&而且这之前,他远离京城两个月,走了一趟江南府。
&&&&舅舅一个人在京师之中,想事有顾及不到的地方。
&&&&却原来,父亲早就搭上了徐士颉这条线……也不对,绝不是近来才搭上的。
&&&&“我从没听父亲说起过,在京城还有这样的一个人……”崔旻话说了一把,声音就戛然而止了,“能让徐大人这样出力,可见这个交情就不是三五年能成的……”
&&&&“是。”高孝礼冷笑一声,“所以我说你父亲今次是豁出去了。他和徐士颉的交情,藏了这么多年都没人查觉,还记得之前你姐姐大婚时,他到京城频繁走动吗?”
&&&&崔旻怔怔的点头。
&&&&薛成娇听着他们的对话,隐隐的听出问题来,此时见高孝礼乍然收声,她有些哝哝的问了句:“姨父并没有与这位徐大人往来吗?”
&&&&高孝礼念了一声不错,多看了薛成娇两眼:“所以说他城府极深。京城世勋贵戚云集之地,他走动哪里,不走动哪里,我想陛下心里有数。徐士颉布衣出身,是不会被你父亲看在眼里的,所以——所有人都忽略了!”
&&&&那只无形的手,抓在崔旻的胸口上,随着高孝礼最后一句话咬重,奋力一紧。
&&&&崔旻只觉得胸口一疼,腰就直不起来了。
&&&&他弓着腰,右手捂在胸口处,那里隐隐作痛。
&&&&他咳,咳的很厉害,几乎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
&&&&可是再细看,就连一口痰都不曾有。
&&&&薛成娇看的心惊,连忙倒水,扶着他给他顺气:“表哥……表哥你怎么样?”
&&&&怎么样?
&&&&这样的天里,崔旻却觉得自己如同被人剥光了,扔到冰窖中。
&&&&像是置身九寒天,彻骨的冰冷。
&&&&他没办法相信,这些事情,是他父亲做下的。
&&&&该何等冷血的一个人,才能筹谋多年,在京城藏下徐士颉这样一颗暗子……
&&&&如果谈家立于不败,徐士颉也许一辈子都不会跟父亲走动了。
&&&&可谈家出问题了,父亲先是忙着把姐姐嫁出去,紧跟着就动用了徐士颉这条线……
&&&&不用多问,他此时也知道。
&&&&甄家出事之后,父亲早就看明白了,谈家谁也保不住。
&&&&所以他动用了徐士颉这条线,叫徐士颉抓了谈家替谈昶旭开罪的这个错处上折子,先把谈家给参了。
&&&&陛下如果趁此机会动了谈家,到时候徐士颉再说,折子实际上是崔润叫他上的——那他的父亲,仍旧是个深明大义的忠臣。
&&&&可陛下没动谈家,他父亲的后招,就接踵而至了。
&&&&姐姐的家书,一定说了不该说的话。
&&&&父亲凭着那些话,立即封了八百里加急的奏折,再参谈家一本。
&&&&谈家岌岌可危,可在陛下眼里,崔润就是大义之辈,为了国事,为了君事,联姻又如何?
&&&&好计谋!
&&&&真是好计谋!
&&&&崔旻自诩聪敏,一向又觉得自己老成能谋事,可真的把这件事从头到尾想明白了,才突然发现,到了他父亲面前,他竟连万一都比不上!
438 等旨意
&&&&崔旻从前总觉得,自己的父亲守在应天府,实则有些委屈。
&&&&崔家这样的门楣,按理说,父亲也早就该进到京城来为官的。
&&&&可父亲从没有一个字的抱怨,反倒本分的很。
&&&&崔旻还为此不值过,只是他不表现出来罢了。
&&&&现在再回想一番……
&&&&崔旻冷笑不已:“父亲这样的筹谋,难道就不怕陛下与他秋后算账吗?”
&&&&皇帝是什么人?
&&&&天下都该握在皇帝手里,任何人不能瓜分走半点儿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