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坐起来,嘴里的咀嚼动作戛然而止,把手中的半根鱿鱼丝放到旁边的桌子上。我忽然有种不详的预感,说:“记得。”
我几乎都快把这事儿给忘了,她是跳楼自杀的,当时送去医院抢救了,如果抢救不过来,不出意外的话,她现在很有可能已经变成了厉鬼。
“她……当时没有抢救过来。”
我呆了会儿,玄乐望望我,我也望望她,苦涩一笑,然后对着手机说:“好可惜啊。”
蓝小瑨在那边叹气:“的确很可惜,她成绩好长得漂亮,才十六岁……”
我静静地听着他说,玄乐靠在我身边,我轻拍着她的肩。
“她去世了之后,学校封锁了一切消息。但是学校里的人那么多,好事者也不少,所以有些事情还是传得沸沸扬扬。我听说,她的父亲因为这个事情跟她母亲离了婚。而她的母亲,本来是这个学校的老师,因为接二连三的打击,现在整个人发了疯,已经从学校离职了。”蓝小瑨言语中都充满了同情与无奈。
但凡血rou之躯听到这种事情都会觉得同情吧,毕竟是亲生的骨rou啊。“复杂”这两个字大概是对整个世界最好的诠释。
我这么多年奇闻异事听了很多,比这事更可悲更可叹的事情也不是没见过,但听到这个结果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在心中叹息了几句。
“然后——呢?”我总觉得,事情总没这么简单。难道蓝小瑨仅仅是为了告诉我这个可怜的结果才打电话来的?
蓝小瑨接着说:“这几天,总有女生说在厕所的镜子里看到了那个女生的脸。”
“什么?”我把手机换了一边。不可能啊,人类能隐约看到鬼魂的情况除了儿童心灵纯净的时期,唯一的一种可能就是那亡魂竭尽全力想让人知道她的存在。而如果这种情况一旦发生了——那亡魂要么是想害人要么是想告诉活着的人一些事。
“真的,据说她们看到的女生脸色惨白,头发散落,校服上全是血……已经好几个女生因为这个吓得高烧请假回家休息去了,而那个女厕所现在也没人敢进去。我听小道消息,校长大人恐怕要派人把那镜子给拆了,再把那厕所重新装修一番。”
亡魂的模样就是她去世时候的模样。如果那是真的,那个女生的亡魂应该不止校服上全是血,头上的血应该也不少。
但是,她,到底是想害人还是想告诉人类一些事呢?
“这事儿我本来不想跟你说的,但是还是想问问你的想法。你觉得,这事儿到底该怎么解释?”
我微微皱着眉没有立即回答,呆了会儿问:“那面镜子什么时候拆掉?”
“我也不大清楚。校方请了施工队,但那个施工队最近有许多工程,听说下周一可能就来学校。”
我嗯了声:“我没什么看法。就算有什么看法也是毫无意义的。”这种事情在没调查清楚之前谁都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那你——”蓝小瑨明显顿了一下,“什么时候来学校上学?”
我本来是想直接挂断电话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是告诉了他:“明天。”
“明天?明天下午?”
“嗯。”
高三生永远这么可怜,双休日从来都不完整,每周天下午有四个小时休息时间,三周才正式放一次假。假期从周六中午到周日下午四点。
“那——”
“我先挂了啊。”蓝小瑨的话还没有说完我就把电话给挂了。我还有一些重要的事情要做。反正以我对他的认识,正经话之后必定是些乱七八糟的调侃。不听也罢。
“姐姐,怎么了?”玄乐从我身边坐起,望着我。
我仍旧摸着她的脑袋瓜子,说:“玄乐,我在帮你之前恐怕要先做一些别的事情。”
“没事儿,你先忙你的,反正我已经自己找他这么久了。而且现在已经有了些消息,我可以自己先去探探风的。”
她懂事的样子让我甚是怜爱。
我笑着嗯了声,说:“等这事儿办完我一定和你一起找。”
她点了点头,道:“姐姐你先忙你自己的事吧。”然后跳下了我的大床,蹦到她自己的小床上,又拿了一个猫罐头。
我慈爱地看着她。
没错,的确是“慈爱”。
当我意识到我的神情的时候我连忙转头往梳妆镜里看了看,眼角还挂着笑,嘴角由上扬渐渐恢复。
我总觉得我变了许多。
想到这里,我惊得一声鸡皮疙瘩,连忙拨了个号码压压惊。
“段伊宁?”
“云陌,我有些问题要问你。”
“好啊,等等我。”他当说完这一句话我就听到那边传来“嘟嘟嘟”的声音。
他、他敢挂我的电话?
我僵硬地把手机从耳边移开,咬牙切齿的神情掠过玄乐,她瞬间被罐头呛住了。一边咳一边问我:“姐姐,你怎么了?这个表情太吓人了……”
“一个不知好歹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