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紧攥成拳。
虞军长挑起眉:“说话。到底是什么情况?”
游师长艰涩地答:“爆炸的同时,他腹部中了一枪,翻出掩体,落下河岸。”
虞军长听完,脸色Yin沉下来,“他在掩体后面,子弹怎么能击中腹部?”
游师长面上惟有的一点儿表情也隐没了。他像雕塑般一派木然地道:“因为枪是我开的。”
长久的寂静中,虞军长苍白着脸,一根一根拉扯着手套的指尖慢慢脱下来,将手套揉成团,甩在地上。
然后他站起身,狠狠抽了游师长一个耳光!
虞军长并不是个孔武有力之人,但这一巴掌凝聚了他全部的愤怒,因而爆发出来的气势就格外惊心动魄。
游师长的脸被摔得偏到一边,嘴角立即就见了血,眼见着半个脸颊高高地红肿起来。熬过眼前发黑的十几秒后,他转回脸,一言不发地重新站好军姿,像棵准备迎接暴风雨的小树一样笔直与倔强。
虞军长目光严厉地审视他,在愤怒的同时,感到非常的失望:他怎么能背着我做这种事!
在虞军长看来,“做这种事”固然不可饶恕,但更关键的在于“背着”,前者是动机问题,后者则是忠诚与背叛的原则问题了。倘是别人,他还不至于如此心寒,可这人是游挺!从一个小通讯兵,到副官,到团长,再到师长,一步一步被他提携上来,他简直不知道,除了这个不避风雨陪伴他近十年的青年,他还能把自己的信任与军队托付给谁!
虞军长知道自己对游挺的感情,是远超过上峰对下属的,正因为如此,他觉得自己被这道反射回来的感情利刃深深地伤害了。
他没有再度爆发,而是有些颓然地坐回沙发上,轻而沙哑地说了一句:“你是不是,有什么别的想法?”
游师长目光惊疑地望向他。
“今天你就干脆给我说清楚,是想另立门户呢,还是想直接取代我?”
游师长如梦初醒似的明白过来这句话的意思,身躯晃动了一下。然后他做了件令虞军长始料未及之事——膝盖一并跪了下去!
虞军长愣住了,随即冷笑:“这是什么意思,表忠心?”
游师长紧抿嘴角,从腰间拔出手枪,枪把朝着对方,放在沙发上。
虞军长挑起手枪在指间转了一圈,将枪口稳稳当当地抵在他眉心,“别以为我舍不得,三十七军上下几万人,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会听话能办事的更是满把抓,我为什么非要留个起异心的手下?”他很不屑地撤回枪,丢在身旁,随口说:“要是真忠心,这时就该自行解决,还用得着我亲自动手?”
游师长低着头静默了。
虞军长脸上露出了嘲弄与落漠之色。
仿佛自片刻的静默中汲取了足够的能量后陡然迸发出来,游师长倏地抄起手枪,枪口顶在下颚,手指扣动了扳机。
虞军长震惊之下,只来得及弹起脚,靴尖堪堪踢到他的手腕。
一声枪响。
虞军长扑下沙发,胡乱抓起地上的白手套,去堵游师长半边脸上流淌的鲜血。
子弹只是擦过额际,没有伤到关键部位,虞军长在心里庆幸自己那一脚使准头偏离,同时更加恼火于对方的沉默与死心眼。
他将猩红浸透的手套狠摔在游师长脸上,怒叱道:“你哑巴了?连解释一句都不会?叫你死还真开枪,你他妈是我的孝子贤孙啊?你个犟种!”
游师长用袖口抹了一下糊在眼皮上的血,平静地开口:“军座把我从通讯兵提拔为副官没几天,之前我所在的那个排全部阵亡。本来我该是那些尸体其中的一具,这条命是军座救的,您有权取回去。”
虞军长怔了怔。他没想到,如今的年代,竟还有人抱着这种类似古代侠士的道义观念,实在有些与世道不搭调的违和感。但这也没什么不好,他对自己说,反正只要对我真正忠诚,出于什么原因都无所谓。
这么一想,虞军长释然了。横竖就只有这个还算靠谱的继承人,要真对他动手,说实话还是舍不得。
“瞧你这副德行,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虞军长坐回到沙发上,动作弧度远大于力度地踢了他一脚,“起来!去找军医包扎一下伤口。”
游师长站起来,迟疑着,有点不情愿离开的意思。
虞军长对自己满是血污的手直皱眉,抬眼见游师长还杵着不动,仿佛执着地在等待一句原谅,但因脑袋像个血葫芦,视觉效果很是惊悚,只好打发道:“还不走?留着给我添堵是吧?别以为这就没事儿了,回头该怎么罚怎么罚,按军规处置!”
游师长这才放下心似的,敬了个军礼后转身走出客厅。他知道自己已然逃过一劫,并再次获得了虞军长的全部信任——这份信任对他而言,是无比珍贵之物,哪怕为此冒一次大风险也是值得的。
王胡子进来的时候,虞军长刚洗净手上的血迹,换了双新手套。
小孙端着水盆出去,王胡子直接走到沙发边,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