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着张信封递过来:“长官,刚才有人从后门塞进来,说是表少爷给您的信。”
崔尚如接过信封,重新关上门,边抽出信纸抖开,边埋怨道:“我这个表弟,就是不让人省心,不知又野到哪里去了。”说着低头扫视了几行,面上猝然变色。
叶瑜曼见他一脸震惊骇然,活像白日见鬼,顿时紧张起来,也过来拿信看,嘴里急急问道:“上面写什么?”
崔尚如一张脸青白交加,仿佛连嘴唇都褪了血色,朝后蹬蹬退了几步,跌落在椅子上。“启明说虞司令与他一起……前去会晤日军第十八师团了!”他茫然地望着妻子,“这是怎么回事……启明,启明怎么会跟日本人扯上关系?”
叶瑜曼也是面色苍白,神情倒还算冷静,“司令一向在大原则大立场上毫不含糊,救国军前不久还与日军打了一仗,他怎么可能去私会日本人?这其中一定有问题,我们拿这封信去找几个副官与团长商量商量!”
崔尚如做梦般盯着地面发呆,在她准备开门的时候,突然跳起来,抓住了她的手腕:“不行!”他重重喘了几口气,“启明可是我的表弟!要是别人看了这封信会怎么想?他们肯定会认为,我们与日本人也有不明不白的关系,到时就是浑身长嘴也说不清了!再说,以前司令是不待见日本人,可如今被人扣在手里,难保不会磨得他改变心意,届时他要真投靠了日本人,回过头还不怨我多事?既然眼下形势未明,我们何必去做那只出头鸟?”
叶瑜曼不敢置信地望着自己的丈夫:“你为了自保,就全然不顾虞司令的安危?”
崔尚如把视线从她脸上迅速移开,十分艰难地说:“……阿瑜,你看我们好不容易才走到一起,现在孩子也快出世了,何必平白去招惹风波呢。救国军是反日也好,亲日也罢,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唯今之计,是先坐稳参谋长的位子,等司令回来再说。”
叶瑜曼失望地看着他,目光一分分冷下来,悒愤而凄然地说:“我早该看出来的……当年闹学chao的时候,你就只独善其身,从未对国家、对时事投入半分热情,被警察抓了后,也是你第一个写了悔过书。你知不知道,当我看见那张白纸黑字贴在学校墙上人人围睹痛骂,是种什么样的心情?我以为那时你还年轻,难免有些自私、软弱、不成熟,总以为其实你还是个正直善良的人,可如今看来,却是我自己有眼无珠!”
崔尚如被她一番话说得面红耳赤,尴尬得恨不得立刻消失。他很惶然与神经质的,像是被人戳指似的左右看了看,吐了口长气,语调忽然变得严厉起来:“那种陈年旧事你还翻出来做什么!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和孩子、为了我们这个家好!你要拿着这封信到处宣扬我也没办法,但你别忘了,我们可是一家人,你牵连我没关系,可要千万要顾着肚子里的孩子!”
叶瑜曼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崔尚如连忙冲过去扶住她。
叶瑜曼极力站定,眼里充满了痛苦的泪水,“我不认识你,你走开……”她甩脱丈夫的手,伶仃地朝卧室走去。
崔尚如望着她的背影,神色复杂以极。
以检查之名
--------------------------------------------------------------------------------
22
上杉启明又一次灰头土脸地走出房间,挫败之余,对虞司令的软硬不吃、油盐难进非常之头痛。
倘若换个人,严刑拷打之下势必要屈服,偏偏十八师团的宇美中将对拉拢救国军这股颇强大的势力志在必得,又听闻虞昆山此人一向自扫门前雪,并非反日狂热分子,于是命他以劝服为要,暂且不要使用过激手段,先把人安全带回总部再说。
软了不管用,硬又硬不得,眼见任务完成无望,上杉启明不免焦躁起来,屡次被人讥刺谩骂,更是让他觉得难堪而恼火。
真想让这个傲慢的男人吃点皮rou之苦……这个念头在他脑中闪过,很快就被仅存的耐心暂时按捺住了,至于这点耐心磨完之后会是什么情况,他并不刻意去想象。
“上杉君,在发愁呐?”
上杉启明转身,正对上阪本渡川瘦长乏味的马脸。
阪本所率的联队是在汤励闵大张旗鼓进军的同时潜入的,趁汤部与救国军的三个师打得不可开交之际拿下了宁次县,就驻扎在县城,准备以此为据点,向外辐射扩张。上杉启明劫持了虞司令,从省城一路驾车狂奔出来,便是得到了他的接应。
这位中佐军衔的联队长自身颇有优越感,因而对非陆军士官学校毕业的同僚鲜少假以辞色,对上杉启明倒还算客气,大约觉得对方是名牌大学毕业生,并不辱没自己的身份。
上杉启明并不想与他攀太多交情,笑了笑说:“没什么,只是看天色不好,估计要下大雨。”
“是心情不好吧。听说那个支那人还是那么强硬?”阪本渡川不以为然地说,“上杉君毕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