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这小白脸鬼话连篇不能信!他跟你怎么说的?两个团?狗屁!要真有那么多,他连皮带骨早给埋黄土里了!撑死了就八百号人!谎报军情啊这是!可见这人满嘴放炮,没一句打实的!”
田司令眯起眼,眉毛耷拉下来,下巴上的软rou抖了几下——这是他发怒的前兆。“虞师长,你这是诓我啊?”
虞师长笑起来,“哪能呢,这不是挖了个坑,等余师长自个儿跳进去吗。”他转头朝余师长Yin凉凉地说道:“我说余大年,你这人也忒不厚道了,明明蹲在葫芦沟顶数人头呢,还蒙司令说去石领子县布防。”他摇头,很痛心地叹了口气:“陷害同僚,不厚道哇!”
余师长这时才明白过来,自己是叫虞昆山结结实实坑了一把,顿时脸也青了眼也红了,就要不顾一切地发作。
田司令重重一拍扶手:“好啦!都给我消停点!妈了个巴子,成天这么斗来斗去,还让不让老子安生了?”
他伸手一指余师长:“你,去给昆山赔个不是,要正正经经的、书面的,以后再见死不救,老子把你贬成团长!”又一指虞师长:“你,回去再交五万大洋过来,以后抢来的东西不许藏着掖着,人人都像你这么吃独食,我这司令部喝西北风去!”
田司令很英明地把双方各打了五十大板,然后轰出府去。
但像虞师长这般快要成Jing的,怎么会看不出,真正吃亏的人是自己。道歉声明算个屁,几张草纸而已,擦屁股都嫌粗。他要掏的五万大洋,可是实打实的真金白银,这亏他妈的吃大了!
虞师长算是彻底明白了,田司令这杆跑偏的称,原本就短斤少两,如今更是连准星都歪到称盘里去了!
他揣着一颗凉透的心回到家,一言不发地坐在房中,勤务兵来请他用餐也不理会。
小孙进屋又叫了一次,见师长端坐不动,面色Yin沉沉地能透出黑气来,心里打个突,不敢再出声。但他又不敢走开,只好用力缩紧干瘪的肚皮,站在门外候着。
虞师长向来以儒将自居,认为自己不仅文武双全,更兼魏晋风度,搁全军里何止鹤立鸡群,简直就是凤凰落草窝。可恨的是这些秃毛草鸡,不但有眼无珠,还联合着打压排挤他,真是可恶可鄙之极!
虞师长越想越火光,马鞭在白手套里攥得咯吱作响,一股子郁愤在胸腔里乱窜,非得找个出口发泄一番,才吃得下晚饭。
他猛地起身,叫勤务兵备马,准备去军营突击检查,抓几个违规违纪的杀鸡儆猴,顺道把这股恶气给撒出去。
虞师长下到军营,架势才刚摆开,一个勤务兵气喘咻咻跑来报告,说狮头山匪首王胡子带了百来人,从虞府后门闯进来,不顾警卫们的阻拦,在院子里大肆翻搜,见人就一枪杆顶着问:新娘子呢?
虞师长听了,脸上的黑气像满天Yin霾一样拢成了形,怒不可遏地跳上马。他边策马急奔,边在心里大骂:丘八们挤兑我,连个土匪都蹬鼻子上脸欺负到我头上来!他妈的,今天不把这王胡子狠狠收拾一顿,这个师长老子不干了!
其时王胡子正满院子瞎转悠寻找rou票。
他虽拿着枪,却没有动子弹,加之收编通知已下达到全军,警卫们也不好跟这个名义上的王团长真刀真枪干上,只好追着他也满院子瞎转:“王大……团长哎,哪有什么新娘子,就住过一个女学生,昨天搬出去了。”
“老子找的就是女学生!”王胡子恶形恶状地说,“谁不晓得那娘们儿在姓虞的屋里睡了大半个月,怎么老子一来,内室就变外宅了?别想忽悠老子,把她交出来,老子立马就走!”
陈副官很是为难。其余三名副官不在府里,他又是个有些口拙的老实人,应付不了这群土匪流氓,急得摘下帽子抹了把汗,“确实不在了……要不,等虞师长回来再说?”
王胡子就怕虞师长回来撞个正着,所以才力求速战速决,一把揪起陈副官的衣领,准备加强恐吓力度。
正在此时,院门被砰的一声推开,虞师长身披大衣,挟风带雪地快步走入,警卫兵自觉退开,为他让出道来。
王胡子手一松,用力拍打着陈副官的衣领,嘴里哈哈两声,“陈副官,你看你,一领子的灰……”
虞师长走到王胡子面前,声色不动,右手握马鞭,轻轻敲着左掌心,“王大当家,什么时候来的,也不提前知会一声,我好扫庭相待呀。”
王胡子本就心虚,被他冷静的眼神扫过,越发中气不足,干笑了声:“嘿,这个,也没啥事,就听说虞师长你讨媳妇儿了,过来道个喜。”
虞师长失恋的Yin影早如夏冰一般极快地融光了,但面子上的小疮疤却是绝不容人触碰的,听了这话,疑心他有意讽刺,更是怒火中烧,马鞭一挥直指他鼻尖:“王胡子,你这是存心硌应我来了!当初把那女学生硬塞我车里时,你就没安好心是吧,啊?我就知道你个王八蛋还记恨着酒楼的事,告诉你,今天我照样可以一枪把你崩了,你信不信?”
王胡子越听越不是滋味,心想:老子什么时候记恨过你?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