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谢清风突然这么一出声,切切实实把屋内的两人吓了一跳,随后在门两侧齐齐跪地:
“主人?属下天钺/北辰参见主人!”
他二人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刚刚从主人屋里出来,居然又被主人给尾随了。
不过他们都不笨,心念一转间便知晓了缘故,想必定是他们之前那段有关侍寝的讨论被主人听了去了。
这么一想,天钺北辰心里忽地各自翻起了浪chao来。
北辰马上想起了适才和天钺说的那些话,心道自己那些逆言妄语只怕是被主人听了个彻底,却不知主人要如何处置自己这个竟敢想着主动邀宠的影卫。
“——你且不要忘了你还是影卫,这两样事你但凡做了,那便是惑主媚上之罪。”
“——影卫条例,你自己想清楚。若是到时候撞在我手里,进了刑堂我可不会留情。”
前一刻天钺对他的告诫几乎瞬间就在他耳边响了起来,而此时他的心中却比刚才更加苦涩。
这哪是撞到天钺手里,这是直接被主人抓了个现行啊。
且不说北辰一瞬间僵硬住的身体,那边天钺也颇有些尴尬。刚才北辰执意要把他自己那瓶“事后药”给他,他尚且拿在手里没来得及收回怀里,便被主人撞破。
此时他捏着那小小的瓷瓶,只觉得烫手之极,收回自然是不妥,再放回桌上却更显欲盖弥彰,一时间竟呆若木鸡。
谢清风见了他意图,轻笑一声,似乎十分随意般说了一句:
“天钺,既然有人好心送你药,你就收着呗,我月澜谷哪有送了人东西再要回去的理。”
这话的语气虽然一贯温柔,却怎么听都有些讽刺意味,天钺顿时更尴尬了。只不过主人话既出口,再Yin阳怪气那也得奉行,他便只得心怀忐忑地将瓷瓶揣进了怀里。
天钺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去看主人,但气机却隐约能察觉到主人的目光并未在他身上多做停留,只一直看着北辰的方向,便知主人眼里这一瓶药估计是小事一桩,怕是并不会追究下去,心中偷偷松了口气。
果不其然,谢清风随口调侃了天钺一句之后就再没理会,而是看向了跪着的另外一人。
他自打进门就注意到了北辰的紧张,许是隐卫谷主的职业习惯使然,北辰向来行动举止稳如泰山,缜密冷静心如止水。
然而谢清风却敏锐地察觉到,他进门这不过短短的几息之间,北辰的额上和后颈竟而已出了细细密密的一层冷汗。?
他看着眼前这个一袭黑衣身材壮硕的年轻人,即便内力凝实,吐息一如往常,在谢清风的神功之下,依旧洞察到了此刻他心中的慌乱。
经过了和长垣天钺的几天相处,谢清风也逐渐摸清楚了他们的思维方式,约莫能猜出北辰如此紧张的原因多半就在他之前几句话上。
可也不至于怕成这样吧?自己都已经说要点他侍寝了,这不是正合他心意吗?
谢清风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北辰你?”
“属下在。”
北辰闻言便恭恭敬敬地叩首待命,然而他这一出声,谢清风直接就能听出来他声音中竟带了些颤抖,原本想问个缘由的念头一瞬间便熄灭了个彻底。
他看着眼前这个表面上强自镇定的青年,心中的困惑一层层地不断扩大。他不是不好奇北辰为何如此紧张,又为何对侍寝一事如此在意,然而
他看了看周围的两人,长垣和天钺都在,现在显然不是问这个的时候。
何必逼他至如此呢,晚上再问罢。
谢清风叹了口气,终究是爱护之意占了上风,长袖一拂道:
“记得晚上来我房间便是。至于事前的准备,可不必大费周章,待会儿让长垣说与你。”
“是,属下领命。”
谢清风没有在此多待的意思,说完便回身欲离。只不过临到出门,他似乎又想到了些什么,忽又转过身来,半是不满半是训斥般,微皱着眉对依旧跪在地上的那两人撂了一句:
“天钺北辰,我说你们两个人是不是太闲了点?适才的晨议上刚变动了你们的职权,你们手下管的部分不少都需要整顿改制,桩桩件件都不是好相与的。怎地你俩居然还有空在此闲谈半天侍寝不侍寝的?”
许是谢清风这番话语气太过严厉,地上那二人早就俯首在地,大气也不敢出,更遑论抬头看一眼主人。是以他们并不知道,谢清风这嘴上虽说得凶了点,神色却并未当真着恼。
然而谢清风也没打算打一棒子给个甜枣,有些事还是直接点明了的好:
“我点你们七影侍寝,那是我自己的事,你们除了晚上多一项任务以外与以前并无区别,为何平日里的工作都有些耽搁了?”
“你们是影卫,不是那后院妇人,自打我回谷,功夫没见长进多少,这八卦的本事倒是学的飞快。”
“好好干你们自己的任务,别整天想这么多有的没的。长垣,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