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濑开场前三分钟的奇袭一举奏效,分差一下子就拉到十三分,他一人包揽攻防,诚凛方面除了最初黑子的进球外,竟无人再从黄濑手下夺分。
本想先发制人,却反而为人所制,作战计划被打乱,诚凛的失误也多了起来。这样下去,分差逐渐拉大,会直接影响到场上队员的心态,陷入恶性循环。
这也是海常一上来就祭出王牌的根本原因。“完美复制”虽然不能持续全场,但只需要在开头掌握住比赛的主导权,后面自然就越打越顺。
这个时候,丽子叫了暂停,用降旗换下伊月。这个一年级的控卫还是大赛新人,压根没料到教练会让自己在冬季杯半决赛这么关键的比赛中突然上场。
而且现在并不是大比分领先之后的垃圾时间,比分落后对手这么多,教练该不会是想让自己这么个小小的替补队员一手把球队劣势给扳回来吧?身上的责任好重,好可怕啊!
以往训练的时候,总是盼望能多一些上场比赛的机会,可真正踏上赛场的一刻,仿佛置身于残酷的角斗竞技场,刺眼的灯光照得他睁不开眼,连队友的样子看起来都是那么陌生。
降旗浑身哆嗦,脑海里一片空白,两条腿全靠本能在挪动,活像一只僵直的提线木偶。场上其余四人也是一愣,但都深信教练不会胡乱安排,纷纷主动鼓励降旗,想帮他尽快放松下来,进入比赛状态。
队长第一个表态,“好好干!”木吉也热情欢迎他,“降旗也来加入我们了,真好啊,一起享受比赛吧。”
哪知降旗磕磕巴巴地问,“比、比赛是什么,哪里的料理?好吃吗?”
“这个”木吉苦笑着摸摸头,败下阵来,一旁火神的问候就简洁干脆得多,“阿降,加油啊!”
同为一年级,降旗平日里跟火神关系不错,他一见对方,简直像见到了亲哥哥,冲上去一把握住火神的手,使劲摇晃,“火、火神!”
“怎么了?”
“放、放松!别紧张,紧张,千万!”
火神真想好好把他摇清醒,“什么呀?!你才给我不要紧张啊!”
黑子也说,“没错,降旗君,我第一次比赛的时候——”
然而降旗从黑子身边直接走了过去,压根就没看见他,更不用说听他讲什么话了。
黑子有点打击地看着火神,“火神君”
火神安慰他,“别在意,阿降只是一时还没有习惯这种感觉,我们在比赛中帮助他逐渐适应起来,比嘴上说什么都管用啊。说起来,你第一次比赛时怎么了?”
“没什么,火神君还是那么体贴呢。如果是怯场的人是我,火神君会怎么办?”
火神伸手揉乱他的头发,“这么办!”
降旗触球后,果然心情平和了许多,日常生活中胆小的性格到了场上,就是加倍的仔细谨慎,他的控球调整了大家原本急躁冒进的进攻步调,连同情绪也冷静下来——这正是当前诚凛最为急需的缓和剂。
在他的辅助之下,其他人的手感也渐渐回来了,降旗助攻队友连进好几球,自己还亲手进了一个,激动得不得了。到第一节结束,分差缩小到六分,丽子让他下场休息,控卫位置换回伊月,“干得漂亮,降旗君!”
“是!”降旗坐回替补席上,心满意足。教练的夸奖让他脸都红了,觉得刚才那几分钟还像做梦一样。
和大家一起打球真开心啊,自己要更加努力训练,争取更多,更多的上场机会。
找回了比赛的节奏,诚凛第二节以木吉为中心,开始反击。海常的核心是队长笠松,一个中锋,一个后卫,进攻的错位令双方都不敢大意。
由于曾交过手,黑子的“视线诱导”对海常便没有最开始那么管用,他与火神之间的配合更多是依赖于彼此的默契,无需预先的战术规划,甚至无须眼神接触,自然而然地就能出现在准确的地方,准确地传接球,准确地补足一个人无法完成的缺漏。
光与影浑然一体,早已超越了“搭档”的定义,某种程度上说,对方就是另一个自己。
黑子有时会想,是“光影之楔”联结了他们的心灵,还是他们的心灵互相吸引,从而渴望更紧密的羁绊呢?
这道谜题就像“先有鸡还是先有蛋”一样无解,唯一明确的是,与火神君并肩作战的每一场比赛,都如同经历了一生那样漫长的恋爱,每当终场的哨声响起,自己心中都会涌起一个强烈的念头——
希望这场恋爱,永不结束。
诚凛防守严密,笠松见前路无机可乘,便把球传给黄濑,放他去和火神一对一,这也正合黄濑的心意。
二度交手,黄濑觉得人间之光已经脱胎换骨,跟过去判若两人了。从他眼中仍然能看到炽热的火种,但是动作沉稳又放松,显得游刃有余,不再是以前那副毛躁的样子。
这样的对手才有意思,不是吗?
他带球攻入海常内线,火神近身防守,在黄濑起跳后把握时机,长臂一伸,盖掉了他的进球。
诚凛随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