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见海德里希之前,二处长缪勒曾告诉我海德里希很欣赏我的报告,我在他手下工作只是一种例行的手续,我将去往安全局本部工作。
我本来只是一个初级大律师,加入党卫军后,接连升迁,在来到情报安全局总部前,我已经被晋升为党卫队三级小队长。我以为这一切是因为自己的才能,到这时候我才恍然大悟,我的一切自始至终都在海德里希的Cao控之中。
最开始,为了躲避党卫军枯燥而单调辛苦的正规军事化训练,我设法找到了一个更适宜自己的工作:宣扬主义理论和专题演讲。
后来我才知道,我的第一次演讲就已经引起了莱茵哈德·海德里希的注意,他当时正大力反对教会,打算挑几个年轻人送到神学院打入教会内部,当他看到我关于反对教会的报告时,一眼便相中了我。
而海德里希在私生活方面的不检人尽皆知。
我深知我的命运将会走到这一步,我也深知海德里希会喜欢什么样的我——
上位者总是热衷于掌控弱者。
海德里希不仅希望在工作上掌控我,随后也将自己的触角伸到了我的生活当中,并且利用我作为他在柏林知识分子和文化界进行侦察的工具。
海德里希喜欢邀请我去他的家中做客。
他的太太是一位金发碧眼的美丽女性,但我可以看得出,她并不快乐。
她和海德里希的关系十分冷淡,我的这位上司控制欲太强,让她感到束缚而不能自主,因而她希望能从我身上获得一些安慰——当然,不是偷情,海德里希夫人只是渴望能接近文明艺术世界中更高雅的社会活动。
那天我们正在喝下午茶,海德里希突然接到一个电话,暂时走开了,留下我和海德里希夫人继续闲谈。
“舒lun堡先生,听说您在音乐上颇有造诣。”海德里希夫人道,“真希望能有幸能同您一起去听音乐会。”
“我的荣幸,夫人。”我绅士地微笑道,“我这里正好有两张圣彼得堡爱乐乐团演奏会的票,如果您想”
这时,走开一阵去接电话的海德里希回来了,他玩笑似的打断道:“我错过了什么,音乐会?没有我的份吗?”
海德里希由此似乎对我和他的太太有了一些误会,他可能觉得是我勾引了海德里希夫人,或许出于嫉妒,海德里希在私下对我的态度和行径愈发恶劣,但表面上却装作和我关系十分亲近的样子。
我们常常消磨整个下午和晚间的时光来打桥牌,海德里希将这种游戏称之为“亲密而宝贵的家庭消遣”。在游戏时,他总是表现得对他的太太温柔体贴、深情专一,似乎想以此来对我做出一些警告。
然而每隔一个晚上,他就要打电话约我出来,他的声音总是装得十分温柔,却让我联想到柔软地缠缚猎物然后将之紧紧绞死的毒蛇。
这一天海德里希夫人外出与闺中密友一同去聆听我赠与她门票的音乐会,我再次收到了海德里希的邀请。
“今天晚上我们去上次那家餐厅吃饭,然后去艾莉的沙龙玩。”他总是喜欢用这样单方面命令的语气与我说话。
既然是命令,我自然没有反对的余地。
晚饭的时候,海德里希一直试图灌醉我:“小瓦尔特,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请不要这么拘束。”
我不希望自己在他面前酒醉失态,虽然这是他想要看到的画面,但我还暂时不能就这样让他得逞。
“长官,我担心我再喝下去会在艾莉小姐的沙龙上失态。”我尽力推拒着。
海德里希颇为惋惜:“好吧,宝贝,我们继续用餐吧。”
在艾莉小姐的沙龙上,有许多柏林的高级知识分子,今天,大家都在谈论音乐。
大家谈到元首最欣赏的音乐家理查德·瓦格纳,和他的代表作《尼伯龙根的指环》,这时艾莉小姐拿出了一把大提琴。
“舒lun堡先生,听说您在音乐上颇有造诣。”性感漂亮的艾莉小姐娇笑道,“不知是否有幸能听您演奏一曲。”
我觉得她的话非常耳熟,我似乎陷进了一个专门为我准备的陷阱。
“去试试?”海德里希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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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问句,透露出来的意思却不容我拒绝。
在场的人都在看着我,我已经无路可退,只好在琴凳上坐下。
几年前,我曾经在骑马时从马上摔下,左手受伤而导致手指无法正常弯曲,一拉奏大提琴就会疼痛难忍。海德里希应当很清楚这一点,他对我的所有都了如指掌。
所以他是在故意刁难我,而我只能配合他的兴致演出。
调整好座位和姿势,我开始了我的演奏,选择的就是歌剧《尼伯龙根的指环》中的一小段插曲。我尽量使我的左手不要太过僵硬,但旧伤使我无法将手指曲成弧形,也无法准确地完成颤指,演奏的效果实在是差强人意。
当我勉强拉完这一支曲子的时候,我的左手已经颤抖得不成样子,我几乎要感觉不到它的存在了。长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