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个帐篷很快搭建好了,洛希只顾着往自己的帐篷里搬运马上的行李,不免又遭了弗拉的白眼。不过洛希一向是有事哥哥干,没事干哥哥,他不过是把活推给了自己的亲哥哥,又没让其他队员为他多出一份力,没必要对其他人有羞愧感。
戈达帮立茄升起篝火,大家将料理好的野猪rou串先架在火上烧烤,这才拿出带来的干粮和酒水分享起来。
牛角杯被灌在皮囊袋里的烈酒斟满,面包、nai酪和新摘的野果都被放在全麦面包片上——放置久了的全麦面包被风干得硬邦邦的,巨人们会将它们切片后当盘子用,用完后还可以喂给牛马吃。
立茄又在每个面包上撒上点盐,大家很快消灭了食物,开始分享自己酒囊里的家酿酒水,互相斟酒。烤架上的野猪rou不时地被翻转,散发出令人口水直流的香气。
戈达说:“奥尔,你准备拿喀迈拉的金鳞做什么?”
喀迈拉蛇的金鳞从蛇皮上剥落下来之后,反而可以变得更加坚固,是十分不错的铠甲原料。
立茄也说:“矮人们知道怎么把它们打造成合适的金鳞甲。”
奥尔说道:“我想要编成一张金席子,要有三米长,两米宽。”
其他几个帕尔巨人族都吃惊地看着他,戈达道:“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奥尔?”
要知道帕尔巨人族有一个风俗——新婚时,新人们必须在亲友的见证下完成交媾(当然可以盖着被子),而这个时候,雄性通常会事先将自己最得意的战利品制作成床褥或者席子,作为新婚当众洞房时所用——这是一种展现自己实力和对新娘的重视的一种方式。
“你看上哪个雌性了?”坐在奥尔身边的戈达用胳膊捅捅奥尔,大家都用促狭的余光看着逐渐面染红霞的弗拉,“总算等到这位开窍了!”
奥尔只是耸耸肩:“迟早的事,不是吗?”
洛希不擅饮酒,因而始终浅啜着同一杯nai酒,此时只是垂头,手中转着nai白色的羊角杯,沉默不言。火光落在他纤长的睫毛上,沾染出一种柔情与艳丽。
奥尔并不蠢,他当然知道他和洛希的关系不能被外人知道。
那他为什么还愿意每天晚上都和自己做爱?洛希偏过头看向奥尔,奥尔正仰头将一杯烈酒一饮而尽,粗硬的喉结随之滚动。戈达在一边对弗拉双手合十恳求道:
“拜托了,弗拉小哥哥,让我坐到立茄的身边!”
一向淡然脸的立茄也戏谑着用肘子捅了捅弗拉,弗拉和戈达交换了座位,坐到了奥尔身边,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情意,拿出自己的酒囊道:“奥尔,尝尝我酿的小麦酒。”
对面几个巨人发出一阵怪叫——酿酒在家庭之中可是妻子负责的,能否酿出好酒,显然也是衡量一个妻子是否优秀的标准之一,而单身汉常常是没有酒喝,只能拿猎物去邻居家换点剩余的酒解解馋。
尽管在场的人都会互相分享酒水,但弗拉把自己酿的酒第一个倒给奥尔,这就有点暧昧了。但奥尔却没有半分不自在,对周围打趣的氛围仿佛毫无所觉,只是十分顺手地将自己的酒杯递过去,让弗拉倒酒,抽了抽鼻子道:
“闻着不错。”
他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没有丝毫的忸怩、拘谨、害羞亦或是欣喜。
——比起和洛希的相处,他和弗拉的感觉倒更像兄弟呢。
有道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弗拉见奥尔夸自己的酒好喝,又伸手来跟自己讨酒喝,只觉得心头小鹿都乱撞起来,只是强行地端着他强悍的架势,若不是映着火光,只怕谁都能看出他的脸是通红的。
不过其他几个帕尔巨人倒不再打趣奥尔了,转而分享起白日与喀迈拉蛇战斗的经验:
“那蛇把我甩飞出去,撞在树干上,那棵树立刻就裂了”
他们一边炫耀自己在这场战斗中的表现,一边也商讨着如果再来一次,可以怎样更好地对付喀迈拉蛇的合作技巧。
气氛在商业互吹和共同的兴趣探讨中显得其乐融融,这样的话题洛希是插不上嘴的,而抬头看到弗拉一脸甜蜜地不断地适时地为奥尔的杯中添酒,洛希更感到一种微妙的烦躁。
奥尔确实到了该成婚的年纪了,洛希心想。
他倒不是想和奥尔结婚,但他不能忍受奥尔心中最重要的那个人不是自己。
如果奥尔结婚了,他还会像现在这样对自己好吗?
洛希一想到未来会有人取代自己在奥尔身边的位置,就感到一阵惶恐。
当他感到冷的时候,奥尔的怀抱里不再有他的位置;当他够不到桌子远处的食物时,不会有个人在旁边一边用左手吃个不停,一边不断地用右手帮他拿他爱吃的食物;如果他惹恼了奥尔的妻子,也许还会被奥尔讨厌
他想到了弗拉,他曾经不是很确定地感觉到奥尔对英姿飒爽的弗拉产生过朦胧的好感,但被洛希无所不用其极地给扼杀在萌芽中了!
他是肯定无法忍受弗拉占有奥尔的,弗拉会抢走奥尔所有的关爱,而不会分给他一分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