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的小碗里,薛照青拿起勺子,好赖吃了几口下去。
“牛耿哥,我担心我爹。”忙了一天,虽说收获不菲,可薛照青却越来越害怕,姨娘已想到用药物害他病倒,那得到田契、地契、房契之后,能留住他性命的可能性便不大了。还有那田德桂,既是这么一个爱财如命的主,面对已经没有反抗能力的病人,谁知道他能起什么邪狞的心思。
“青儿,你先别急哩,咱手上有了姜郎中的信,又有了田德康做人证,想揭穿他们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了。”
“可我这几天心慌的难受,总是觉着我爹要出事儿,牛耿哥……”薛照青咬咬嘴唇:“我们去找富叔吧。”
“找大管家?”
“嗯,富叔是家里除了我爹之外唯一知道田契、地契、房契放在哪里的人,而且若是照文想要拿到家里继承权,那必须要我家旁系的叔伯到祠堂见证,同意了之后,才算是真正当了这个家,否则,即使有了这管地管家的权利,族人不认,也算不得真正当家的。”
“所以,你去找大管家,是想和他商议如何应对二夫人她们?”
“嗯,如今我们手上已经有了有力的证据,若在这个时候能得到宅子内的人助我们一臂之力,最好是能找到田德桂模仿我的笔迹写下的那封信,到时候一击即中,便能一举把这群人赶出我家!”
“好,青儿!你若想今夜去找富叔,我便陪你同去,只是你先把这些东西吃了,不然我是不会放你走的。”
说罢,牛耿又撕了一个鸡腿递到薛照青面前,薛照青凤眼微挑,嘴角挂上一丝笑意,一边大口吃饱了眼前的饭菜,一边喂饱了趴在脚边巴巴看着他的小白。差小二收了残余之后,二人先吹灭了屋内的蜡烛,摆出一副已经休息的假象,待打更的刚刚敲过亥时的更时,牛耿便携着换了一身黑衣的薛照青从二楼窗户上翻了出来,只留小白一条狗守着那间屋子。
二人穿过巷子,来到薛家后院处,从那堵矮墙翻进院子之后,径直向薛府前院走去。薛富在宅子里单有一处厢房,位置离小厮住的通铺不远,牛耿久居后院,并不甚了解前院构造,便由薛照青带路,一路躲着巡夜的小厮,来到了薛富厢房门前。
薛富在薛家服侍了两代主子,地位相较于普通的仆从要高出一大截子,他有单独的厢房不说,晚上休息时还有单独的小厮伺候。薛照青一路过来时还在担心如何应对这守在薛富门前的小厮,可真正走过来之后才发现,这不大不小的厢房门口,半个鬼影都见不到。
薛照青心里虽有疑惑,却也没有多管,他和牛耿分立在厢房门口,二人交换了一下眼神之后,薛照青轻轻抬起手,微微叩了三声门。
内里并无人应声,屋子里也是漆黑一片。
薛照青又叩下了三声。紧接着便趴在门上听里面的声音,可入耳仍然是一片寂静,好似这屋子里不曾住人一般。
“青儿,难不成大管家这会儿不在屋内?”牛耿轻声说道。
“若我父亲身体安康,在书房看账晚了倒是有这种可能,可他现在病倒,富叔这个点儿了,还能去到哪里。”
薛照青不明所以,然而,他话音尚未完全落下,那厢房的木门“吱呀”一声忽然自己开了,还未等二人看清门里的情景,一道亮银色的寒光闪来,直冲薛照青招呼着!
牛耿心中暗呼不好,他在军中这几个月以来,对各种刀剑棍棒已悉数了解,那道寒光分明就是异常锋利的长剑才能发的出来的。霎时,牛耿想也没有多想,直接拿了自己的rou身,堪堪挡在了薛照青的面前。
那锋利的剑气仿若嗜血的魔,直冲牛耿的喉咙冲去,牛耿禁不住闭上了眼睛,两只手在身后狠狠的护住了薛照青。
意料之内的疼痛并没有随着剑气而来,牛耿只觉着一股寒气留在自己的咽喉之处,却尚未有往前冲的意图,紧接着,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你是……牛耿?!”
牛耿睁开眼睛,眼前持剑挥来之人竟是老当益壮的大管家!
薛富赶紧收了长剑,一个大步冲到牛耿面前,见他身后还有人影,却一时之间管不了这么多,直拉着二人往屋内冲去。
拿门栓堵上了厢房大门之后,薛富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只点上一盏小小的煤油灯放在厢房入口处的八仙桌上,那灯光昏暗,只寥寥照亮了这桌子四周巴掌大的地方。
“你小子,怎么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薛富并未留心和牛耿一同进来的那人,灯光昏暗,那人自进屋之后便躲在牛耿身后,他也并未在意,只看着牛耿问话。
“说来话长哩,大管家。”
“你娘身子还好么?”
“……我娘,走哩……。”牛耿低声道。
“……哎……”薛富叹气:“这才一年不到,怎就到了这副田地。”这话无奈无比,牛耿见惯了薛富一板一眼的样子,何曾见过他如此,他借着微弱的灯光细细看着,发现这大半年前还相当健朗的大管家,憔悴了不少不说,脸上竟是一片灰暗,一点儿红润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