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鞍上还挂了一个包裹,想必是二人刚刚打算逃跑时准备的,他也不管什么了,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逃!霎时,他一个翻身上了马,只一阵风的时间就消失在夜幕里不见了踪影。
第33章
“轰!”一道闷雷劈来,躺在床上睡的死死的薛照青一下便被惊醒了,他睁着一双好看的凤眼,在黑暗之中却一眨也不眨,直勾勾的看着,像是中了邪一般。
这一夜他睡的并不安稳,一宿的噩梦缠的他浑身难受,这噩梦的内容他已经记不清了,只依稀看见几个凶神恶煞的匪徒劫了牛耿要砍他的脑袋。
睡是再也睡不着了,薛照青按着还在怦怦乱跳的胸口坐起了身子,拿起床头吹灭的蜡烛走到卧房外面,就着还在点着的一盏小灯点了火,放在烛台上。薛照青拿起水壶,倒了一杯茶水,急忙喝了一口下去,那胸口没来由的慌张感才好上了一些。
他来了这清远书院已经有快三个月了,虽然和从前一样月月一封家书回去,可不知为何,直到现在连一封回信都没有收到。虽然临走之前和父亲有了些许嫌隙,但就薛照青对薛乾的了解,薛乾还不至于漠然至此。
可能是驿站上耽误了吧,毕竟最近听说送信的驿卒罢工,闹事的不少,也许他的信和爹的回信都耽误在这些人的手里了。
可薛忠倒是托人带来了口信,他送完薛照青来清远书院之后,就找了自家的侄儿特地跑了一趟澄城打探牛耿的下落,但那后生来回跑了几天,也没有在澄城找到这样一户人家。薛忠因着春季播种,地里事多,实在抽不出时间自己过去,说等天气热一些,便亲自去澄城再寻一遍。
其实薛忠那侄儿去的并不凑巧,他走后没两天,牛耿娘俩才到的澄城,距离虽说不远,却硬生生的给错过去了。
薛照青知道之后,心里纵然担心,虽有心自己去寻,可不知为何,总觉着忐忑,只得先把这事儿缓了下来,先等等薛忠那边的消息再说。
这些时日春雨不绝,绵密的细雨缠着人身上越发chaoshi,越发粘腻,薛照青拿了烛台,又重新躺回床上,也不吹灭那株燃的正旺的蜡烛,兀自躺回了床上。
这清远书院比不得家中,事事都有小厮丫头照顾着,这夜半起身,四周也只有自己和那一片剪影,清冷异常。薛照青仰面躺着,不知还能不能继续睡着,他也并不多强求,想着牛耿那憨憨愣愣的笑,心里总会暖上很多。
一夜清雨过后,书院里显着干净了很多,薛照青洗漱穿戴好了,从自己房门走了出来。这偌大的清远书院是由号称西安第一富的周大善人捐资建盖的。他原名周远山,因为乐善好施,常大开粮仓粥铺布施穷人,所以西安府的人都叫他周大善人。
周远山其实并未读过几年书,可他却喜欢文竹风雅,舞文弄墨之事,许是为了弥补小时候没有好好在书院上过学的遗憾,前些年他便捐资建了这清远书院,主要教一些家里请不起私塾先生人家的孩子读书认字,习得孔孟之道。
除了薛照青之外,书院里还有其他两位老先生。这两位老先生均是早年中过秀才的功名,几次考取举人不成,才到了书院里教书寻着一条活路。这两位老先生在西安府都有家室,并不在书院住,所以,除了薛照青住下的那一间和几个干杂活的小厮住下的那间,其他的一些厢房都是闲置着的。
原本这书院里还有位管着所有小厮杂事的主管,只是听说家中有了急事,一时半伙没法回来。
薛照青正打算去门外早市买些早饭来吃,刚出书院的大门,便见到一个身形臃肿,扁鼻薄唇的中年男人正往书院走着,一边走着还一边抬手招呼着谁的样子。
薛照青四下看看,除了自己,身边并没有其他人,他站住了仔细一瞧,来人果然是相识之人。
“大外甥,你且等一等哩。”
“照青拜见舅舅。”来人正是姨娘远方表哥,田德桂。虽不甚熟识,可也算在家里见过几次,同桌吃过饭,薛照青毕恭毕敬的行了一个拱手礼,欠身下去。
“可别跟我这么客气,都是一家人,这又没别人,行这么大的礼,折煞我哩。”田德桂慌忙说着,赶紧给薛照青回了一个礼。
“舅舅怎么会在这儿?”薛照青对此人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讨厌,可远在西安能遇到一个亲人也是难得,见到他,薛照青心里还是有一丝高兴的。
“你们书院这不是少了一个后院管杂事的么,我原本一直在周大善人家一个店铺里做事,听说这书院缺人,就主动请了过来,难得周大善人不嫌弃我是个粗人,也愿意让我过来。”
“舅舅为何好好的店铺不管,来这书院呢?”
“嗨,还不是我那妹子,担心你一个人在这,没人照顾,几次写信给我,让我常去看看你,只是我那铺子事情太多,每天鸡叫熬到天黑,实在没空,这不,我听说这书院有空缺,就干脆请了过来,也省着我那妹子成天唠叨我这个当舅舅的照顾不好咱家的大外甥。”
薛照青心里一热,压根没有多想,只觉着眼前的田德桂看着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