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名,被逐了出来。更可悲的是,他辛辛苦苦伺候了快十来年的主家老爷,竟然连进一步查证都不愿。仿佛他和娘亲就像是两条看门护院的狗一样,说扔便就扔了。
始作俑者金凤也不再跪着,脸上两行泪痕早已被她用袖口擦了个干净。她站在一边,冷冷的看着牛耿娘俩,牛耿娘倒在儿子怀里,脸面早已憔悴不堪,而牛耿硬硬的抬起头来,看见金凤那嘲讽的眼神,瞬间便明白了这一切的缘由。
那人面蛇心的丫头,分明是算计好了要除去他们娘俩。为的只是那一夜被牛耿撞破的私情,可牛耿想不明白,他既然撞破的时候没有说出去,今后便不会再说,可为何他并无害人之心,可人却有杀他之念。
金凤不再继续在前厅停留,稍稍整理了一下刚才磕头磕乱的头发,便自顾自离开了。这薛家偌大的前厅只剩下了满身补丁,灰头土脸的牛耿娘俩,还有那依旧板着一张脸的薛富。
“牛耿,扶你娘亲起来吧,先跟我去账房领了这个月的月钱,再去后院你们娘俩的屋子收拾了,就走吧。”
“大管家……,我……我和娘亲分明没有……。”牛耿语噎,此时只觉着心头上涌的血气不断翻滚着,有一股气想冲出来,却始终找不到一个发泄的口子。
“哎,早就跟你说暂且不要冲进来,老爷的性情最不喜欢别人顶撞,别说是你,就连二位少爷和二夫人这些年来都不曾当面违了老爷的意。你这么唐突不守规矩,他便只会觉得你不识好歹,心生厌恶。这个时候就算再怎么和老爷求情,都是没有用的。”
“大管家,难道,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么?”怀里的老娘无声的哭泣着,不断淌下来的泪水几乎快要浸shi了牛耿胳膊上的布料,自牛耿出生以来,一家子便一直生活在薛府,日子虽然穷,可至少头顶有块屋檐盖,被逐了出去,便少不了的风餐露宿了。
薛富无奈的摇了摇头。
“老爷决定的事情,就算谁来求情都没有用的。你安慰一下你娘,去账房那吧,我在账房先生那等你。”说完,也出了前厅。
事已至此,最后的一丝希望也已经破碎,即使是最不愿意接受的事实,牛耿却也不得不接受了。他揉了揉跪的发麻的腿,先站了起来,娘亲依然趴坐在地上,无力起身,只用那只满是褶皱的老手捶着地,用嘶哑的声音喊着冤枉,冤枉。
半拖半抱的把娘亲从地上拉了起来,尽管心里憋屈,可牛耿得比她娘更冷静。往后,没了薛家这个庇护之所,他便要护着他娘安家生活。
把娘亲安置在已经不属于他们二人的茅草屋后,牛耿拖着沉重的步子往账房那里走去。前厅发生的事情已经被整个薛家的下人们传了个遍,一路上小厮,丫头,婆子看着他,无一不指指点点,相互间小声说些什么。
那平日里称兄道弟的长工们,也只是再一旁冷漠的看着,话都不愿和他多说一句。
这平日里走熟的路现在对牛耿来说,每一步都跟踩在油锅里似的,好不容易看到了账房的门,还有门口等着的薛富。
“我已经跟账房先生算过了,这些钱,是你们娘俩这个月的月钱,你拿好。”
牛耿接过钱袋,苍白的嘴唇稍稍抿了抿,这钱袋比他每个月拿到手的重量要重了两倍不止,牛耿惊讶的瞪大了一双圆眼,说:“大管家,这钱多了。”
“没多,给你这么些,你就留着吧,外头的日子不比府里,你虽然有一身好力气,给人做些活赚钱也不在话下,可出门在外,有些钱财傍身,总要好些。”薛富淡淡的说着,一张脸依然是一丝表情都没有。
牛耿明白,这多余的钱,便是大管家自己贴过来的。他紧紧攥了这鼓鼓囊囊的钱袋,咬了咬开裂的嘴唇,凸起的喉结上下浮动着。一双大眼里几乎快被水汽填满了。
“扑通!”牛耿忽然一下跪在了薛富面前。
“大管家的大恩大德,牛耿这辈子不忘!只是牛耿还有一个心事,请大管家成全!”说罢,砰砰砰给薛富连磕了三个响头。
“你说。”薛富依然冷冷的站在那,依然无所动。
“大少爷和大少nainai回门探亲还没回来,大管家能否容我们娘俩在府里多呆几天,等大少爷回来之后,让小的给大少爷磕头道别,也不枉大少爷如此高看小的。”
“你的心意我知道,这份心意我也会传与大少爷,可老爷金口已开,说要你们今日便走,老身也是无能为力,你还是尽快去吧,万一惹了老爷再不高兴,可能会更加重罚与你。”
“大管家……!”牛耿见薛富不应,心里急了,又要给他磕头。
“莫再求了,牛耿。你可知道,古语上说,男儿膝下有黄金,日后你和你娘亲在外面,且不可再如府上一般,动辄便与人磕头,这只会让人更加看轻了你。”说罢,扶了牛耿起来,帮他打了打身上的浮灰之后,薛富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便走了。
牛耿一双眉锁的紧紧的,攥着钱袋的手几乎快把那钱袋搓破,大管家那句“男儿膝下有黄金。”像烙铁一样深深的烫在他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