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黑暗的房间里一边抽烟一边等待乐山,燃起来的烟头在我眼前亮起来,然后暗下去。乐山打开门,仿佛身披光袍般走进来,把我压在床上。
周周你怎么不说话?乐山shishi润润的呼吸和嘴唇贴在我的脸上。
我说我被香烟烫到手了。
他把烟头扔进水杯里,然后把我的手指含在嘴里。我的手指,薄薄的汗ye,浓烈的香烟气味与朦胧的疼痛一并被乐山吞了进去。我的手比他的要大一圈,所以他吞起来很费力,看上去像是一条小细蛇张开嘴巴吞鸡蛋。
我就看着他,他却没看我,他从来不看我。有的时候,你看一个人亲你,和你做爱,你的脖子贴在他的脖子上,你的脉搏贴着他的脉搏,你就以为他爱你了。怎么可能,哪有那么廉价。人所能拥有的所有东西都是廉价而可换的,但爱情不是。
乐山舔完了,他做这种动作从不让人觉得恶心或者卑微,他就像一种rou食动物在吞噬另一种rou食动物,当他停下来的时候才是他吃饱的时候。我的手指shi漉漉的,伤口有一点点钝痛,但我就好像被他吃掉了一块,有什么东西从我这里消失,填补到乐山的身体里去。
乐山开始脱衣服。外面开始发出雨落的声音,窗沿和屋檐沉默地震动。每次乐山来找我,躺在我的床上,窗外就会下雨,雨水随着声音一点点打shi我们的身体。如果你看过一个月没浇水的盆栽放在水管下,水填满泥土裂纹的样子,你就会明白了。
他脱衣服从来没有声响,我不知道蛇蜕皮的时候有没有动静,但我总觉得乐山脱衣服就好像蛇蜕皮。他光裸的身体,隆起的ru房都比他的衬衫更有光泽,更加红润迷人。
我会把他抱起来,就像小女孩托起一个洋娃娃,然后一点点挤进他的身体里去。他的体内是shi润温热的,挂在我脖子上的手臂则是冷冰冰的,雨一点点打在我和他的身上,我也会变得很冷。
乐山的脖子后面有细细的绒毛,还有一颗痣,他动起来的时候那颗痣也不停在动。那颗痣下面有一个晕开来的纹身,纹身就像被钉在他体内一样一动不动。在乐山身上,真的和假的差别清楚,一目了然。根本没法欺骗自己。
结束以后乐山躺在我身旁,我们做完亲密的事情之后总是相互离得很远,最好碰都不要碰到一起,距离令人感到安心。
你冰箱里还有没有啤酒?乐山决定去客厅喝我的库存。
帮我拿草莓冰激淋过来,每种啤酒给我留一罐。我对他说。
周周你真的是个女人。他嫌我矫情。
我说你他妈的才是个女人。
只有女人才会睡了你以后吃光你的东西,只有女人才会做爱的时候用ru房贴着你的手臂,用嘴唇贴在你的脸上,然后让你一点点在她的体内死去。
喂,乐山。我对他说。你是不是特别瞧不起没有nai的男人。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我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