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长生收回看着手中书卷的视线，看向身前垂首的侍女：“何事？”
“回殿下的话，太子殿下正在前厅等候。”
长生眼中闪过惊喜：“太子哥哥已经下朝了？快请他进来，不，我现在就过去。”
这几天太子经常来找长生，并且每次来都会带长生感兴趣的书籍，长生欣喜之下，看着太子一脸让人捉摸不透的微笑便没有那么反感了。
和太子相比反倒是明旭不怎么来了，即便来了一两次，也会很快有侍从过来耳语两声便把他叫走了。明旭虽然留恋的看着长生，却没有多过停留便告辞了。
太子想要讨好谁，那必然不会有谁讨厌的了他，这几天的相处已经让长生对他大为改观。
长生想或许是他太过先入为主了，毕竟太子是未来的一国之主，如果太过情绪化容易让人看透才是不妥。反倒是太子如今这幅令人难以捉摸的样子，有几分神似父皇一般的端庄威严。
“太子哥哥！”
太子闻声放下手中的茶盏，施施然站起来：“长生是不是又在看书啊。”
长生有些不好意思：“是，是太子哥哥找的书太有意思了，让长生手不释卷。”
“那倒是为兄的不对了，看来今天这两本书不能送给你了。”太子有些遗憾的把放在旁边的书拿起来，塞到巧墨怀中。
长生定眼一看，那不是他之前遍寻不到的古书吗？他便顾不得礼仪，直接扒开巧墨的衣襟把书夺了回来。
“太子哥哥，是长生说错话了，莫怪莫怪。长生有好好听哥哥的话劳逸结合，看会儿书休息一下的。”长生抱着书，可怜巴巴的看着太子，十分害怕太子让巧墨把书夺回去。
这倒是他多虑了，若不是太子纵容，以他的小身板如何能从太子近侍巧墨手中把书夺过来呢？
巧墨只是整理了一下被长生弄乱的衣襟，便垂首站定，没有了别的动作。
太子眼带笑意，伸手刮了下长生的鼻头，宠溺道：“你呀。”
长生知道太子这是不准备追究了，便安心的把书交给了侍女。
没有了吸引长生的书籍，长生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孟浪，歉意的瞥了眼巧墨，不等巧墨抬眼看他，他便连忙转移了视线：“太子哥哥，今日下朝似乎格外的早？”
“是啊......”鱼饵已经安置好了，就等鱼儿上钩了。
太子眼中闪过势在必得，下一秒他便收敛了心神，眉眼温和的抬手摸了摸长生的头发。长生身子一顿，便温顺的低下了头。
长生没见过别人家的兄弟是怎么相处的，但是想必这种亲昵是少不了的吧。太子的小意讨好他看在眼中，记在心里。即便长生本身不太喜欢这种亲昵的动作，也不忍心在刚收了太子两本书后拂了太子的意让他伤心。
“长生，别只顾着窝在寝宫看书，多去看看父皇。”
“我有去看的......”长生的声音在太子的注视下越来越弱，有些惭愧的低下头。
他确实有去看的，但那也只是本着医责，七天去诊脉一次而已，他更多的时候是仿佛一个海绵一样吸收着知识。
作为一名医者，他见多了生离死别，已经习惯性的克制自己的情感，去面对不可阻挠的死别。
“我害怕，刚感受到父爱，就不得不面对死别。”长生的眼中隐带泪意。
太子的心悸动了一下，眼神柔软了下来，他伸手将长生拥入怀中：“长生啊，父皇念了你很久，在他最后的时光中，多陪陪他吧。即便......你还有我这个哥哥在呢。别怕。”
长生的头埋在太子肩头，默默蹭了蹭，轻轻地嗯了一声。
感觉到怀中仿佛小动物一般依恋的动静，太子的心都要化了，他轻抚着长生的背部，享受着此刻心中的宁静。
最后还是长生颇为不自在的推开了太子，他有些臊得慌。
该说果然是血脉相连吗，长生在谷中师父师弟面前从来是懂事的，从不任性，而现在与太子相识不到一月，他竟然就能坦然的耍赖撒娇，好像是把丢失的童年都在太子身上找了回来。长生自己也感觉不可思议，但是他很愿意稍稍放纵下自己，享受太子作为一个兄长的宠爱。
......
此后的时间里，长生一直是皇帝寝宫，花园，藏书阁三点一线的跑。
这天夕阳西下，他和太子刚从皇帝寝宫回来，太子留在他的寝宫用过晚餐后，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而长生坐在窗前，看了会儿书后，便对着西边漫天绮丽的晚霞发起了呆。他口中喃喃道：“红珠，到底长什么样子？”却是被传记中记载的从未听闻的花药勾起了好奇心。
“奴婢听闻今日花园栽种了新的植株，好像就叫这个名字？”一旁的婢女听到了长生的呓语，怯怯的上前道。
其实没有主子允许她便自作主张上前回话是于理不合的，但是因着长生对待下人一向亲和，从不苛责，这婢女才敢主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