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依沈静石的记忆,复盘能有何难,但是他是记忆力好又不是傻子,此刻如此良辰美景的谁是为了下棋来的?
然后他的花头还没玩完,等简思明换好衣服,他又带他到了阳台上面附近的茶座上坐下,沏了一壶茶,然后拿起来棋盘,要跟简思明下棋。
沈静石铺开棋盘,摆了个千层宝阁的小珍珑
这次的药里不仅有那种让人手脚无力的药,还有点别的,简思明觉得全身发热,心里涌动着躁动,对信息素的感知也敏感了很多,仿佛呼吸之间都是沈静石的味道。
简思明想在他面前表现的坦率一点,但是他毕竟不熟练,撑到后面越来越手忙脚乱,还得沈静石来给他把衣带系好。
开盘的时候,沈静石给简思明倒了一杯茶,示意他喝掉,他自己面前却没有杯子,简思明自然知道这个茶杯里面掺了药,也不跟他计较,就当什么都不知道的喝了。
沈静石不信。
简思明上午忙了一上午,中午又走了两个小时,一整天都没吃东西,闻到鱼汤的味道也觉得有点饿了,就没拒绝,就着沈静石的手喝了几口鱼汤。
纷吾既有此内美兮,又重之以修能。
石竹紫看起来清贵典雅,衬得人皮肤格外白皙,这身礼服设计和裁剪得也好,显得简思明长身玉立。
药开始起作用了,简思明脑袋已经有点发飘,像是醉酒之后的意识飘忽,他的两颊也红了,嘴唇的颜色变得更红,看起来有点妖艳。
因为他表现的大方一点,沈静石的乐趣也会少很多。
他嘟囔着说不下了,没意思。沈静石笑他耍赖,他还不依不饶,说自己必能在十一子之内赢他。
沈静石又下一子,然后饶有兴趣的看着简思明中药之后的情态,觉得这比他那副高高在上的清高模样可爱多了。
沈静石的信息素闻起来有点像江蓠草,江蓠的香味很特殊,很多人都觉得味道很冲又唐突,但是闻多了习惯了就有种上瘾的感觉。
其实跟沈静石做的次数一多,简思明也明白了他的怪癖,不愿意在他面前忸怩为难。
那个时候简思明还在培训学校,职业限制,他根本不可能穿的很多,即使是冬天也要穿彰显身材和风度的风衣。那件棉衣也只有两指宽,根本算不上厚。
只是沈静石这个室内有地暖,室外有车载空调,从来没为生活挣扎过的人根本没概念。
简思明衣服穿的繁琐,沈静石则不然,他自己就换上了中衣,外面随便套了一件灰褐色的短打。
沈静石又开了一盘,两人快上快下,一会就走完了半盘,简思明恍惚着看了棋盘一会儿,又搞乱了棋局,白玉做成的棋子落了满地。
他们的结识就是在那个冬天,一个大雪天,沈静石追上简思明,硬把自己的外套脱给他。
他棋下的认真,不一会儿的功夫被沈静石灌下去三杯,手脚无力的依靠在塌边上。
简思明回头,只看见他穿着衬衣和毛线坎肩被寒风吹着浸透,站在原地目送着自己离开。
看着它们,沈静石总能想起来简思明意识不清,咬着嘴唇不住地喘息,两条长腿缠在他的腰上的活色生香。
公寓里面已经被沈静石收拾的干干净净,上次的乱七八糟都看不出来,他还算稍微有点风度,没有动简思明罩起来的那些方远澈的东西。简思明到的时候,沈静石正在厨房里面熬着一锅鱼头豆腐汤,香气弥漫了整个房间。
沈静石对自己的手艺很有信心百般吹捧,不停地问简思明汤好不好喝,简思明懒得理他——他喝的第一口就尝出来这是三味阁的味道。
简思明抓了一把棋子,按照刚才的棋局复盘,落子到一半,头脑有点发晕,已然忘记自己是要复盘,还问沈静石自己要干什么。
简思明没吃多少晚饭,可能是回来的太急,刚进门还顶着风就喝了一碗鱼汤,以至于吃饭的时候胃口有点不舒服。
简思明挥手就将棋盘搞乱,说下棋没意思。
扈江离与辟芷兮,纫秋兰以为佩。
他们也有过曾经。
沈静石出身冀州沈家,算不上燕京的金边贵族,也是养尊处优的长大,他跟简思明刚认识的时候连棉衣是什么都没有概念,大冬天的追着简思明问他穿的那么厚不会觉得热吗。
这般文雅的谦谦君子气魄,可是与沈静石没什么干系。
晚饭过后,沈静石点上熏香,拿出来一套石竹紫的礼服让简思明来换上,照例是不许他去更衣室里换。
沈静石听到门声,知道是简思明来了,在瓷碗里盛了一碗鱼汤递给他。
这么想着,简思明从容地脱下来外套和裤子,近乎光裸的站在沈静石面前,换上那套礼服。
简思明棋技不错,就算对他祖父简承渊也尚有一战之力,且他惯会揣摩人心,下棋时候很能治住对手。
简思明换衣服的时候,沈静石就这么看着,从他的肩膀顺着腰线一路看下去,最后停留在那双笔直的长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