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裳躲在家歇了两天,文谢东这两天也没来烦他。
他侧躺在床上,不知怎么就想起小时候他娘用藤条打他的样子,他娘多数是因为他爹在外面跟年轻寡妇相好才把气撒在他身上。他娘老说就是因为自己是个小郎,又生得木木讷讷不懂得讨好他爹,因此他爹的心才不放在他们娘俩身上。
桃裳十二三岁就在村里撞见过他爹喝得醉醺醺的、搂着一个女人走在路上,他爹就在路上把手伸进那女人的胸口,那女的笑得花枝乱颤。他爹像是根本没看见他,那女人知道他是他爹的娃,就转过头来对他一笑。他目送他们走去了女人家,自己回了家。
后来桃裳二十多岁时去河边洗衣服,河里有几个年轻男人在水里打闹,其中有一个看见了他,看得犯了傻,隔天就有人上他家来提亲,原来就是在河里傻呆呆看他的那个年轻人,他现在的丈夫赵三郎。
他现在和勾引他爹的那个年轻寡妇没什么区别,和他爹也没什么区别。
桃裳这么想,心里竟然有一丝自虐般的快慰。幸好他娘去年就死了,他爹和寡妇去了别村过日子,见不到自己这下作的样子。
第三天,桃裳起了床,预备今天去县城买下一季的稻种。
去县城的公共汽车站在村外一里路的地方,桃裳带着个小包,低着头朝村口走。走到半路他就被坐在村里大榕树下闲聊天的一群妇人叫住了。其中一个他叫李婶的,是他家的远亲,平日对他还不错,问他这是去哪。
“婶子,我去县城买稻种。”桃裳回道。
“一个人去啊?”李婶皱眉道:“你说你家三郎也真是,年年在外面也不知道回来,家里的事都靠着你也不怕把你人累坏了!”
桃裳知道她是好意便耐心回答:“家里也没几亩地,全靠三郎寄钱回来呢,我做惯了活的,闲不下来。”
李婶还要说两句,旁边有个妇人抢话道:“哎呀,前头不是听说村长今天要去县城干啥来着?啥啥款的事情?”
“咱村的补偿款!去县里办手续的!”
“是啊是啊,村长不是有车吗?让他带赵家媳妇一程不就行了,省得大热天去坐汽车。”
让文谢东带他?那不是刚好羊入虎口。婶子们也觉得村长毕竟还是壮劳力,带着个小郎出去不方便,便都没搭话。
桃裳正要圆场回绝,就听一个婶子喊道:“喏喏,村长不就走过来了?说人人到。”
文谢东自然是在办公室望到桃裳来了才假意过来的,见一群女人都在招呼他,假意来问怎么了。婶子们七嘴八舌把桃裳的事说了,桃裳默默拉开了两步距离:“文村长,您别放心上,我怕耽误您正事,我自己出去搭个车就行。”
文谢东哪容他拒绝,自己正编着借口要亲近他,当机立断赶鸭子上架:“不就是带你一程,到县城就给你放下了,耽误不了。”
?
桃裳直直站在原地,看他装得人五人六不苟言笑。身后李婶推了他一把:“桃裳啊,你就搭个顺风车没事的,去吧去吧!”又拜托文谢东:“文村长啊,那你到县城给赵家媳妇放下就成。”
文谢东自然满口答应,故意冷脸催道:“这就走吧?”
面皮薄的小媳妇不能当人跟他撕扯,只得跟上走了。
文谢东开得是大队里的小货车,只有前排的座位,桃裳尽量力往车门坐,还大开了车窗,面对着车外。倒不是他怕了文谢东,而是他一接近这个男人,便能闻到他身上的气味,情不自禁地想起那个混乱背德的晚上。
文谢东何尝不是一直想着?男人不紧不慢地开着车,眼神却频频放在桃裳因为扭过头而线条秀美的脖颈上,他头发不长因此能完整地欣赏到白皙的颈子,文谢东注意到他的后颈右上方有一颗痣。他该感谢这条路上车不多,不然以他色欲熏心的脑子,早已把车开到路下面去了。
全程竟无话,只在一片车引擎的轰轰声和风鼓鼓的声音里,有两道略微急促的呼吸声。桃裳靠在椅背上,微微转过身子,觉得自己像是中了春药一般,怎么这样都能sao动不已,脑内有个放映机,一帧一帧地播放着那天晚上的事情。男人因为用力青筋毕露的手臂、被他咬了一个齿印的肩头、他嘴唇和舌头印在自己身体上的触感......不可抑制地,桃裳下腹的男根立了起来,花xue也因幻想而叫嚣着要再尝一尝吞进rou棒的滋味。
到县城一个半小时的车程像过了一百年。
文谢东把车开到农贸市场门口,这边有好几家卖稻种的地方。他示意桃裳下车,自己也熄火下车,绕过车头抓起桃裳的手就往里走。桃裳一震,连忙要挣,文谢东回头警告:“这么多人,你要被人看我们吵架吗?”
桃裳又屈服了,被动地被他拉扯着。旁人自然只以为是一对年轻夫妻,还思忖这俩人真是登对。
两亩地买两三斤稻种尽是够了的,拿在手上也不费力,桃裳就想去汽车站坐车回去,文谢东哪肯,拉着他上车开到了县里办事处门口,叫他在附近转转半个小时他就回来。这人不要脸地把稻种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