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单这阵势已经足以吓得主办方连夜划分坐席,一东一西,中以法力罩相隔,生怕他们一言不合在比试台下当场打起来。甚至为表区分,主办方还特地去打听了两人比赛当日要穿的服色。这一回,曾经给薛四明赠以衣饰的裁缝铺子十分取巧,打算把比试场上二人的衣物全部包揽,不管哪一位得胜,他们都能借此赚得盆满钵满。可惜这如意算盘没能打成,因为晋公子不缺钱,也不缺衣服,便拒绝了他们的要求。如此一来,他们就把心思全放在了薛四明身上,制了几套衣袍任她挑选。大概是由于上场比试时才从过去镜中瞥得过去一角,薛四明下意识便从中挑了一件简单的玄衣,窄袖修身,无太多装饰,只在衣摆处以银线混黑丝绣了暗纹。又听说晋公子打算如他此前每一场一样,仍旧穿白。主办方便连夜把看台染色,一边黑一边白,搞得像太极图一样。消息走漏后,支持薛四明和晋公子的两方也纷纷换上黑衣白袍,每每有冲撞,都好似一群黑白无常在掐架,看得旁人心下费解不已。待到比试终于开场的那一日,两方都早早涌入场地,见了主办方的安排,都觉得有些不够过瘾,一边暗自遗憾,一边握着拳暗自决定待会儿要以嗓门压倒对方。倒是有些中立看客,看着这非黑即白的场地以及俱是凶神恶煞的两方观众,瑟瑟发抖,不知自己该选择哪方座位。白色场地里,有一片聚在一起的看客,手里都举着一支兰花。黑色场地这边厢打听了几句,才知那是因为晋公子的白衣上常绣兰草,寓意君子如兰,所以大家才会特地带了兰花来支持他的最终一战。“失策了,咱们怎么没想到?”黑色场地这边有人遗憾地拍着大腿。“想到了能怎么办?”有人无奈接话,“咱们一人扯一块布做蒙面?算作对薛四明的支持?”“好主意啊!”有人惊呼。“……啊?”大家说干就干,正好今日穿的都是黑衣,便纷纷撕下一块大小适中的袍角,系在脸上。主办方派出来维护秩序的修士们往这边瞥了一眼,心下都不由犯起了嘀咕,疑心这群蒙面客随时会化身一群暴徒,暴起冲锋,越过看台干掉那群兰花草。想到兰花草,他们又向白色场地瞥了一眼,眼看有人聚集在那防护罩前,不知在嘟囔些什么,维护秩序的修士们连忙大步上前,高声喝道:“你们在做什么?!”那群人被他们吓了一跳,连忙否认:“没做什么!”修士见这群人目光闪烁,连忙追问,才从支支吾吾的几人口中得到答案,原来他们竟是想尝试一下,能否透过这罩子向另一边的看客席上砸砖头。蒙面客看起来像暴徒,兰花草这边也不平和。维护秩序的修士们心力交瘁,连忙强硬地阻止了众人。待两位比试者终于上台时,万众欢呼。大家只恨两人是同时登台的,不能让他们竞争个掌声高下。晋公子一身白袍,飞身上台站定,纯净无瑕的白裳,配上俊朗的眉眼,如诗如画,清逸绝lun。细观其人,果真如一块无暇美玉,不负“美哉游侠士”之名。他对着看客们微微颔首,便又引得一阵欢呼。他目光扫过看台,对着正挥舞兰草的人群一笑,视线划过众人激动的脸,又在那片蒙面客面上凝了一凝。掌门给身边的燕回传音点评道:“不如宴惊装得……”“嗯?”燕回一挑眉。“我是说,不如宴惊那孩子潇洒倜傥。”薛四明也正站在台上,困惑地注视着那片蒙面人,110◎我只想赢◎男修君子如兰, 所用剑法也是一手“君子剑”。他紧握着剑柄,剑尖划过一道优雅的弧线,剑锋自下卷上, 去挑薛四明持剑的手腕。湛蓝剑身,澄净剑光,仿佛色彩匀净的天空, 又像平静广袤的海面。配上他那优美飘逸的剑法, 煞是好看, 堪称威力与华美兼具。薛四明抬手将长剑一抛,避过他这一击,才复又接住从空中落下的剑, 握剑在手,身随剑势一转, 一剑横劈而出。晋公子提剑来挡,两剑再次交汇。除却剑身相撞的金石之声,高台之上一片安静,连两人清浅的呼吸都微不可闻。台下亦是一片寂静,看客们敛声屏息,只等着二人中谁占了上风, 再爆发出一阵欢喜的呼喝。男修身姿灵动,剑法快如闪电,一点一刺间都矫健而灵巧。他快, 薛四明却也不慢, 两人身影交缠,或攻或守, 一若游龙, 一如惊鸿, 令人目眩神迷。那群兰花草抿了抿唇,终于肯承认这位能走到最后一步的小人物的确也有点本事在身上。晋公子长剑如芒,衣袂飘扬,轻如游云;薛四明剑气纵横,面纱外露出一双专注的眼,纵跃如飞。两人的身影一黑一白,你退我进,你攻我守,叮叮当当地在高台之上飞掠而过,转瞬间已经过了数招。剑气交汇间又时而对上一掌,真气余波荡起,看客们虽感受不到,单看两人发丝被带起狂舞,便知这一击蕴含了多少力量。二人身姿轻灵,招式却如骤雨狂风,互不相让。男修以剑气织网,兜头去压薛四明,她却足下一点,反对着那道大网疾冲而出,长剑高举,锋利剑势与晋公子的剑气硬碰硬地一绞,在大网上突开一道缺口,旋身跃出,轻轻巧巧地落在地面上。剑气翻涌,二人针锋相对,男修一招“对雨思君子”横扫,剑气如雨点一般纷至沓来,被薛四明一个翻滚避过,他又趁机抢攻上前,纵身飞出,向她后心刺出一剑。薛四明背身接剑,晋公子忽觉这招有些熟悉,心下暗忖,猜测这定然是一招“流星赶月”。关河剑仙徒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