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我这可是为你特意摘的,你怎么能说我呢?”元稚从背后摸出一枝粉色桃花,送到王萱面前晃了晃,“好看吧?我对你是不是最好的?”
许崇但笑不语。
没想到裴稹丝毫不理会他,突然站起身来,快步走向王萱,把她拉起来,侧身将她护在身前。他微微低头,额头磕到了王萱的发髻,又一次闻到了她身上幽冷微涩的香气,而她,离他的身体那么近,仿佛裴稹的心脏就在耳边,砰砰跳动,犹如擂鼓,带动着她的心潮,也不自觉翻涌起来,面红耳热。
李蕴周旋于众人之间,一朝失算,死于非命,幸而天道明裁,许她还魂。
不能喝,闻一闻香气也不错呢。
“与你何干,反正有权接送她的也不是你李攸宁。”裴稹轻飘飘地说,随即挥袖而去,只留下李佶一人在原地妒火中烧。
他欠身作揖,恭敬地说:“先生,学生并无疑问。”
“那今日林先生留的作业,你帮我写好不好?”
“裴先生好像对皎皎格外关怀。”
李蕴生于王庭,长于市井,心在山河湖海之间,终抵不过父皇哀求,女扮男装去抢那新帝的宝座。
两个少女或清脆或轻柔的声音一来一回,在长长的廊上回荡着,裴稹走出学舍,远远望着王萱离去的方向。
第25章 众生如棋
李蕴低眉敛目:“需要我做什么?”
。
“不好。”
“皎皎你骗人!你根本就不喜欢我!”
裴稹冷冷瞥了李佶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李佶终于明白,他对自己的敌意原来是来自于王萱。
司空嚣张暴虐,右将军阴狠毒辣,丞相口蜜腹剑,太傅心怀叵测,假太子装疯卖傻。
可不知何故,再醒来,她成了二十四岁的自己,已登上御座,定鼎天下,昔日宿敌俯首称臣,朝堂上下一片和谐。
幸而元稚立刻前来解围,还没进门,就在外头回廊上呼喊:“皎皎!皎皎!雨好大啊!哎呀,我的裙角怎么湿了……”
“崇兄也纵着她。”
“罗刹,为何没有上报李佶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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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萱歪头,奇怪地看着李佶,他怎么叫了自己的小名?
王萱礼貌而拘谨,向裴稹行礼:“多谢先生。”
而且,肚子里还揣了个生父不详的龙种!!!
李佶咬牙切齿:“先生说笑了。”
狂风卷开陈旧的窗棂,暴雨倾泻,全都落在了裴稹的背上,甚至打湿了他的头发,顺着他的鬓边流下来。王萱经历了一瞬间的慌乱,立刻镇定下来,从他虚抱着的怀里挣脱出来,站在了一边。
“先生,世子,接我的人到了,我先告辞了,再会。”王萱向两人行完礼,逃也似的走向了门口。
裴稹面前跪着一个红衣女子, 灵蛇髻高高挽起,长长的花型耳坠落在肩窝上, 削肩微露,欲掩还休。她有一双极其圆润灵动的眼睛,好似眸中闪着粼粼波光, 只消望上一眼,就会坠入缠绵多情的漩涡。
待她惊醒,却听闻河间失守,那叛了国的大司空拥兵自重,欲挟天子以令诸侯。
十七岁那年,李蕴做了一个荒唐的噩梦,梦里那人一身赤金龙袍,把她压在龙椅上肆意妄为。
“你说得对。”
“她见了路旁一枝开得好的花,非要去摘,这才打湿的。”许崇低沉温柔的声音传来。
“哪有。”
“一路过来都有回廊,怎么会打湿衣服呢?”王萱没话找话,掩饰心中莫名的不安。
三人并立,呈掎角之势,王萱觉得空气都凝固了起来,却不知这两人之间莫名的火花是怎么摩擦起来的。
她极自然地拢了拢身上的舞衣,遮住肩膀,用软糯动人的声音答道:“李佶也是今日第一次入宫学, 我又不能时时盯着他。主公, 您也不能把罗刹当牛使啊,我费尽心思,为您搜集朝堂上的消息, 只这一次失误, 就要罚我的跪……”
父皇病重,临死求她:“蕴儿,你母后狸猫换太子,我惮于世家威势,只能把你藏在报恩寺,现在大厦将倾,我需要你。”
“是啊,”王萱接过桃花,点了点她的鼻子,“阿稚姊姊对我最好了。”
裴稹乘车出宫,七转八弯,摆脱了身后的眼线,回到了千金楼的据地。
窗外风雨大作,打得窗棂吱呀作响,王萱听见两人的对话,丝毫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她闻到了雨后泥土翻开,自大地深处散发出的奇妙香气,忽然想起家中梅树下埋藏的那坛西域美酒,好像是时候开封了。
“需要你黄袍加身,重整山河!”
“啊,那就快快归家吧,回家晚了,恐怕家中夫人要生气呢!”裴稹这话看似调侃,可在有心人李佶的眼里,简直是赤.裸.裸的挑衅。
“皎皎,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