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通未接来电来自同个号码,似乎是不死心的继续拨打着,频频震动桌面,我接起了电话。
「你可总算接起电话了,我打了好久。」电话那头的声音是再熟悉不过,话语间的急促喘息,时刻的切割我心中的恶言。
「你好像很喘?」我无来由的拋出一句,电话那头噤声良久,才重新有了声响。
「刚刚开会开到一半,听到房东音讯跑去楼梯间给你打电话,平日没啥运动当然喘……」也许是听见了我释出的关心,他的话比他时都来的多,开会……吗?从前也不见得你这般待我,你真的变了吗?
「嗯……」手指缠绕发丝,心底纠结的仍是他和以往记忆中的他不同。
「要不你搬来和我住吧?」气音从电话另一端传来,可话中的提议又有几分认真呢?
「……不了。」摇摇头,他读不懂我心底的挣扎,自己剩的便是那股不肯认输的傲骨,我一口回绝他的提议。
「我知道你在意什么,床单那些的我通通都换过了。」哪壶不开提哪壶,那张和他人滚过的被褥,用过的房间,想着我都感到噁心,我静默了许久……。
空气中所剩的是他的回响,喂,是来电时确认对方存在的一种方式,因为见不到面,所以彼此的喜怒不能即时传递,且谁先安静了,便找不着那人痕跡。
「我们难道还要这样下去吗?」他的声线压低了许多,语句里所求的我又何尝不解,只是由他主导的一切,来的时候是,离开的时候亦是,既然耗上了,就继续耗着吧……
「你好了吗?董事还在等你……」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声响,我硬是嚥下反驳的言语,等待着他切断电话。
「好了,刚才有一通重要的电话……」听见急促的脚步声,电话仍保持通话中,亮着的屏幕让我犹疑是否该停止通话,我愣愣的看着通话秒数,断了通讯前几秒宛若听见他的挽留,而我终究是掛了电话。
重要,我在你心中又有几分份量呢?
结束了不长的通话,我却好似施尽了力,拍了拍脸颊顺道抹去不该在脸上出现的泪滴,不过是搬个家,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为自己打气着。
从壁橱旁拉出了好几个摺叠过的箱子,弯下身子开始收拾,一箱带走的、一箱留下的,还有一箱他剩下的东西。
那日的争吵,他没有带走太多属于他的东西,几件衣裤,一个行李箱搞定,留下破了个洞的袜子,和彼此邂逅的曾经。
「怎么整理不完啊……」清扫有个麻烦处,那就是会越扫越多,这个丢、那个也不需要,绑紧一袋袋蓝色垃圾袋,按着发酸的腰,额上的汗分岔了瀏海,十分狼狈。
「休息一下好了。」眼看整理告一段落,我累的整身子摊坐在冰凉的地板上,喘口气拿起手机开啟上次追一半的古装剧。
「还是电视里的男主深情啊……」我撑起身躯,拖着步伐去厨房找零食吃,洋芋片一口接着一口入,不禁感叹现实的骨感。
「嗨,我叫余孟晞,今年22岁,愿望是能和你……」突然跳出的视窗成功阻止了我对正义侠客的爱慕,软件讯息总能截断后续的文字,让人好奇。
我点开了聊天视窗,我却因他的文字上扬了嘴角,「愿望是能和你的兴趣相符。」,这不是笑话我吗?耍废也是人生哲学誒!我在心底连连吐槽着。
「你在哪工作呢?我还没请你吃饭呢!」我飞快的打着文字,或许被拋弃后的女人也没啥可畏的了吧?
他每每皆能秒读讯息,回讯又是隔一天的事了,向下滑动更新版面,仍旧没他的消息。
我嗅了嗅自己身上因流汗散发的臭味,转了转眼珠子,将手机切换成播歌模式,随意挑了件轻便的裙装便朝浴室走去。
热水哗啦啦的淋在自身的每处肌肤,搓揉着保养得宜的秀发,洗澡是最能放松的时刻,轻哼着下载来的歌曲,暂时拋开那些堆积在外的物品。
「嗯~该买什么好呢?」穿着凉鞋轻快的踩在便利超商门口,我在饮料柜前犹豫了半分,有糖还是无糖的好?回过身,还是拿了那日他手里的两瓶运动饮料。
他应该会喜欢吧?我想。
从店员手里接过两个微波过的饭糰塞进包包里,我刻意漫步在上次装扮兔子装的广场,看能不能再度碰上他一面。
我只是出来散散心,可没有要找他的意思,我对自己这么说道。
街头艺人背着吉他坐在椅上弹着周杰lun的稻香,沉稳的嗓音乘着风中的泡泡繚绕在广场,我一时入神的坐在石阶上听着一首首抒情慢歌,忘了目的。
直到想起,周围的暮色已变靛蓝色,我拍了拍裙子上的细石准备回家,剎那间,一隻身着兔子装的人缓缓向我走来,以为是孟晞的我,掩不住欣喜的向他走去,险些拐了脚。
「你不是在等孟晞吧?他今天请假不会来哦。」那人摘下头套朝我说道,那人正是那日的“大熊”。
「誒?」
「你如果真要找他,打个电话吧!不要在这里傻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