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璧面色微红,拧着身儿坐直了些,羞道:“将军作什么亲朕?”
周云柬本是无意,被她一问却又真凭空生出些旖旎心思,只得红涨着脸张口结舌道:“微臣……微臣是粗人,这个法子对伤口愈合有益,微臣就想……”
“将军在战场上,也是这么为同僚疗伤的么?”成璧嗔道。
周云柬连忙摇首。
赵成璧觉得他的反应十分有趣,心境略略舒展了些,便靠着他笑,又道:“将军要带朕去哪儿啊?”
“陛下可记得当年你我二人初逢?”
成璧点头,“十四岁那年,朕随先皇与母妃观礼亲蚕,有宫中人不满母妃代皇后仪仗,便使下流手段暗害于朕,让朕独自一人走失在山中,险些被野狼叼了去。幸而有将军相救,才使得朕得享今日之功。”
“那年微臣同公主许下了一个诺言。”
那一年的赵成璧豆蔻初成,水灵灵的小姑娘在山中边走边泣,华丽的宫裙被枝桠挂烂了半边儿,白嫩的腿脚都怯生生地露在外面。林中草木茂盛,隐有狼嚎自远方传来,成璧骇得拔腿便跑,却摔破了脚踝,伤处深可见骨。
成璧年纪虽小,却有一种不愿服输的倔强品性,强撑着寻了许多枝干来,预备点燃以退猛兽,同时也好引一引搜寻公主的暗卫们。可忙活了半日,连手心都搓得掉了一层皮,那树枝还是纹丝不动,连一点火星子也冒不出来。
这下尔玉公主可堵了心,小嘴油瓶早早地就挂上了。天色渐晚,若再无人寻着她,只怕她便将沦为野狼腹中饱餐。她哭得眼眶红红,却不敢发声,只是原地抱膝独自饮泣。
林间忽有马蹄声传来,成璧欣喜抬首,恰撞入周云柬的眼帘。当是时,将军年少,英姿勃发,银盔黑马,成璧只一眼便再难忘却。
他是天际一束神光,直直印在了她心上。原来世间男儿,果真不止容珩一种俊朗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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