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间客房连在一起,房门被关上,梁辀和纪月之间的气氛就冷了下来,所有的热烈就像面具,只有他们俩人时,面具被摘了下来。客厅外面有个很大的阳台,透过玻璃窗,能看见山顶的长城,离得太远了,长城上的人看上去就像一列移动的小蚂蚁。梁辀把包扔在沙发上,他舔了舔嘴唇,几次想开口叫她,却不知道说什么。他看着静静站在窗边的人,叹了口气,“纪月。”她还是站在那一动不动。梁辀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呼出,“纪月,”说着,他想去牵她的手,刚碰触到,便被她甩开了,他的声音更低了,“老婆,别这样。”“梁辀,我们算了。”她看着窗外,冷淡地说。梁辀眉头皱了起来,口气也不自觉地严厉起来,“纪月,我和你说了,这事和你没关系。别再说这种话了。”纪月看着窗外,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他低着头,看着地毯,过了一会,才缓缓开口,“这些事,我早就有心里准备,没什么大不了的。说着,他伸手去握她的手,纪月还想甩开,这次他用力紧紧抓住,她挣扎了一下,才放弃。他把她的手握在手里,细细抚摸着每一根手指,“为了你,这些事我都愿意。所以,你别再说算了这种话了,”他的声音低了下去,“我求求你了。”一句话说到最后,他颤抖着带着祈求说完。纪月吸了一下鼻子,闭上眼睛,泪水从眼角,不停地流下。没有人说话,房间里安静得只能听见树枝摇摆间,树叶的摩擦声,还夹杂着远处游客的嬉笑声。五月的阳光下,已经有了初夏的热意,梁辀却觉得冷极了,所有见到她的欢喜,都被冰水浇透、熄灭,他甚至觉得,这次会不会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没来由的,梁辀心中一阵焦躁,用力拉了一下她,纪月没站稳,被他拉进怀里。他双手环抱住她,把她紧紧按在胸口,仿佛这样才能拥有勇气。他只能不断地祈求着她,别再说那些话了。她靠在他的怀中,闭上眼睛,眼泪打shi了他的胸口。房门被敲响,连敲了几下,随后是赵子健的说话声,“小船,我在点菜,你们想吃什么菜?”纪月从他的怀里退出,梁辀抬手抚摸了一下她的眼角,粗粝的拇指擦拭着眼泪,她背过身,拿手背擦干。梁辀走过去开门,看见赵子健正举着手机,靠在墙上,“鱼早上就订好了,你们看看再点几个菜。”野生鱼都是大清早村民去水库里捕来,渔船一靠岸就卖给相熟的饭店老板,而这些饭店,也只有熟客才能订到正宗的水库鱼,不然便都是从山东送来的鱼。“随便,你们定就行了。”他平静地回了句。赵子健眉毛一挑,余光看向房间内,张了张嘴,轻轻地问了句,“吵架了?”梁辀弯了下嘴角,摇摇头。他又瞥了眼房间内,继续轻声说,“那走呗,去吃饭了。”从古北水镇开去水库只要1个小时不到,赵子健的车开在前面带路。他们是辆浅金色的英菲尼迪suv,现在路上越来越少见到英菲尼迪的车了,后排车窗放了下来,一只边牧将狗头探了出来,风吹起它的毛,它看着后边,咧着嘴笑了。纪月在后面看着,举着手机拍了段视频,“这是哪只?”梁辀想了下,“白仔。”她笑了起来,“太像了,分不出。”“其实还是有区别,奥利奥鼻梁那的白毛要宽一点,白仔窄一点。”听到他的话,纪月低头翻手机里的照片,进景区之后,她给两只狗拍了不少照片,她翻了几张,笑了起来,“看出来了,这样看,区别还挺明显的。”他透过反光镜看了她一眼,又接着说道,“一会你看它们尾巴尖儿的白毛,也不一样。”纪月继续翻着照片,“为什么叫奥利奥呢,两个名字一点都不配,老大叫白仔,”说着,她看向梁辀,他没说话,她又自顾自地说下去,“老二应该叫个黑仔什么的,才配嘛。”她觉得,梁辀应该也不知道,毕竟是赵子健家的狗,就当她觉得他不会说时,梁辀突然开口了,“奥利奥这个名字我起的。”她翻照片的动作停了一下。“我觉得边牧的毛是黑色夹着白色,就很像奥利奥。”“奥利奥原本也是给我们的狗,它还没出生时,我就取好了名字,所以子健就直接拿过来用了。”歌手的声音轻透,歌声飘荡在车里,带着他特有的吞音吐字,唱着,“你在南方的艳阳里,大雪纷飞,我在北方的寒夜里,四季如春。如果天黑之间来得及,我要忘了你的眼睛。”过了一会,纪月轻声说,“那你还把大黄的项圈留着,又用不上。”梁辀弯了弯唇,这次他没说什么,他觉得,狗牌背面刻着他们俩的手机号码,所以他不舍得扔掉。纪月把刚才拍的视频发给吴桐,过了一会,另一扇车窗被放了下来,一只边牧探了出来,它咧着嘴,露出粉红色的长舌头,向他们看去。她看见它鼻线的白毛宽了不少,就像梁辀说得一样。她举起手机拍了好几段视频。很多游客会去鱼王美食街吃鱼,在密云水库的南边,不过,他们去的是水库北面的不老屯镇,那边有国家天文台,吃完鱼登上云峰山,能看见水库的全貌,连绵的山脉照映在水面上。他们的车拐进镇边上的一个村子,一路上都是农家菜的招牌,赵子健的车在前头带着路,继续开了10分钟后,才拐进一个农家大院。院子里有个阳光房,摆满了圆桌柴火灶,桌子边坐满了客人,只有一桌还空着,上面已经摆好几个菜。老板娘迎了出来,“赵老板,菜都做好了,鱼还没杀。”梁辀拍拍纪月的腰,“你去和吴桐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