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果真的是他,又怎么暴露出这个鲜明的特点?白掌门想误导别人你是龙玺,却千虑一失。”
说白了,聪明反被聪明误。
再者机会五五开,洛媱有一半的运气押中。
白柳相意识到这点,轻摸着尖削的下巴,“看来以后还得小心为上,不能给龙玺泼脏水了。”
“为何要给龙玺泼脏水?白掌门应该趁此时机拉拢御京郡,合力扳倒九州盟。”
洛媱一眼看透本质,这也出乎白柳相的意料。
他道:“龙玺确实想法与我相同。这天下之势,九州盟已独占鳌头太久太久。皆为浮云泰斗,为何名利光环全被姓凌的剥夺?我与龙玺比之他不差!”
正因为有这层原因,白柳相在看到珩央之时才没有直接下杀手。
洛媱看似从容不迫,其实一颗心快吊到嗓子眼儿。
“神武令现在拿不出来,但它肯定在云氏。只要我在的一天,云氏的大门永远为白掌门敞开。再者,我还有一个姐姐下落不明,找到她,或许可以问出神武令的消息……”洛媱转身,直接朝白柳相俯首,“云洛媱愿为白掌门肝脑涂地!不知白掌门意下如何?”
万籁俱寂,唯雨声嘈切。
洛媱头低到了尘泥里。
她别无选择。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今日一劫逃过,此后修行之路无限坦途。
像是等待了千百年光阴漫长,白柳相终于展颜一笑,啪啪啪抚了三掌,“好极!”
洛媱缓缓抬头,白柳相已递来一只小巧的金碗,碗中的药汁泛着诡异绿色,“喂凌渊喝下。依你计策,将他炼成活死人。”
“是。”
洛媱双手接过碗,直到此时,才真正的与凌渊对视。
雨下太大了。
她拖着灌满雨水的鞋履,每走一步都格外沉重。
眯起眼,才能勉强看清。
凌渊酷爱穿着如翠竹般的青衫,与碧月秋光剑同色。他单膝跪地,固执撑着剑,浑身笼着一层雨水敲击的雾汽。
他脸色惨白,握着剑柄的手指不停颤抖。
洛媱心底微寒。
她总觉得重伤的凌渊,会因为太愤怒暴起狠狠捅她一剑。
“喝了吧。”
洛媱蹲在他身前,将碗往他身前递了一递。
凌渊不解。
闪电撕扯夜空,将堕天禁天地照亮。伴随着一道道轰隆隆的雷声,他问:“为什么?”
为什么骗他呢?
她要的他都可以给她啊。
她想利用他修炼,他知道,等结成道侣之后,她就可以正大光明用他来修炼了。
他不介意的。
他知道她向来聪明,可是……可是她为什么要给白柳相献如此阴险的计策?
一字一句,将他心窝都给戳烂了,洞开无数窟窿,呼呼灌入冰冷的风。
炸雷声仿佛从头顶滚过,震耳欲聋。大片大片的雨砸落,将对峙的二人淋了个全身湿透。
“……不要伤害珩央。”凌渊祈求。
洛媱凝视着他,“嗯,喝吧。”
他们现在打不过白柳相。
这是此刻唯一能给出的正确答案。
凌渊很好。
凌渊最好了。
但她不在乎。
她心中蓬勃的野心从未更改,为达目的,不折手段。
莫说牺牲一个凌渊,十个百个凌渊,都是她问鼎仙路的垫脚石而已。
只是当活死人,又不是完全死了。
等她到了元婴期,可以绘制唤生符,躯体还在,她就有办法将他的魂魄召回来。
“凌渊,刚过易折。别做无谓的挣扎了。”
面对洛媱的劝告,凌渊痛到麻木。
他愚蠢,他天真。
他望着她,恨不得将她望穿望透,凄然地问:“假的吗?你说喜欢我的话那些话。”
“你流的眼泪,每一滴,也是假的?”
“你的心,可曾真正地为我跳动过一次?”
洛媱不语。
身后的白柳相还在虎视眈眈,她端着碗,逼迫他喝下,“不要说这些了,喝掉它。喝掉它,就不会痛苦。”
得到这样的答复,凌渊痛到摧心剖肝。
他按住胸口,仿佛这样就能减轻一些痛楚。随即控制不住地笑起来,极其失望,“你从未真正的想了解我。”
“你们想利用我去抹黑九州盟声誉,污蔑我父亲。”
“这怎么可能?”
他跪在雨中,俊朗的脸苍白如纸,发丝凌乱的垂在鬓角,眼尾泛红,像一只走投无路的可怜困兽。
洛媱心底酸涩。
罢了。反正这一生,恨她的人太多太多,不缺这一个。
洛媱平静地捋了捋贴在脸侧湿漉漉的发丝,声音没什么起伏,“后悔了吗?”
凌渊垂下湿漉漉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