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起眼的行李箱,20寸,密码最先试了出厂设置的000,打不开,然后又试了999,打开了。
巫雨清对密码一向如此,她所有电子账号的密码都用的姓名缩写加出生日期加Melody(这是她的英文名),所有银行卡密码和电子支付密码也用的是同一组数字,行李箱自然不会免俗,这款白色拉杆箱和她之前的所有行李箱共用同一个密码。
拉开拉链,箱子里整齐摆放着洗漱包、化妆包、两套换洗衣物、睡衣、浴袍、一双平底鞋和一双可外穿凉拖。
一个出短差的行李箱——如果巫雨清不是个明星的话。
作为要上镜要登台演出的艺人,她一趟飞往外地的通告最少也是叁个行李箱,都是大尺寸。
护肤品、化妆品、美甲、假发就要占一个箱子,衣服鞋占一两个箱子,其他杂七杂八的东西占一个箱子。
行李箱的防水收纳袋里有一堆证件:护照、毕业证、学位证、技能证书、专业证书。
和证件放在一起的还有一张塑封相片:看上去不到10岁的巫雨清穿着黄裙子,戴着塑料王冠,和父母在游乐园的合影。
赶通告需要带这些东西吗?
在京城拍戏不意味着可以每天回家,光通勤时间就要花费叁四个小时,这时间拿来睡觉多好。
巫雨清住在剧组安排的酒店里,酒店离拍摄地点特别近,开车只需几分钟。
宗政航觉得在京城,没必要把日子过得像异地,那次剥栗子的休息日结束后,他搬来和巫雨清一起住酒店。
12月底,剧组即将杀青,这不意味着巫雨清的工作量减少。剧组为了在规定日期内完成拍摄,杀青前往往是最忙的。
推了叁次的访谈节目,第四次再推就有些不给面子了,毕竟也是个口碑与收视都不错的节目,又是诚心诚意的邀约。
9月签的合同,约的是12月底1月初的时间拍摄。
杀青前真的没办法找出一整天的时间录制采访,正好节目方也愿意拍拍被采访人的工作日常,巫雨清和剧组报备了一声,节目组来片场拍摄半天。
节目组签了保密合同,早上10点进组,摄影师在巫雨清的休息室架相机,另一个摄影师跟着主持人去片场。
主持人看着巫雨清在镜头和收音麦克风的包围里,穿着外科医生的绿色手术服表演。
在更衣室里,她摘下手术帽,脱手术衣时,左手抓住右肩部,从手术衣的上面往下拉,由里外翻。同样的方法将左肩部衣服拉下,从而脱下手术衣。
动作熟练,一看就是做了无数次。
沾了血的手术衣被扔到专用脏衣娄内,走到洗手池消毒洗手时,导演喊了卡,把巫雨清叫过去,说再拍一条。
于是主持人又看了一遍这场表演。
拍到了中午,休息,吃饭。
片场有大灯和地暖,人又多,大冬天的,巫雨清出了一身汗,但还好,这场戏过了。下午没她的戏份,但晚上还有一场,在医院走廊里穿着白大褂边走边和同事说话,好拍。
巫雨清换回自己的衣服,在休息室里和主持人一起吃剧组的午饭。
他们聊了两句伙食,主持人说前几日去巫雨清的高中和大学拍了些东西。
于是顺势聊了上学时的事,中场休息的时候,化妆师上来给他们补妆。
给巫雨清补妆的是个女生,看上去和巫雨清一个年纪,梳着鱼骨辫,穿得蛮洋气,冬天室内戴渔夫帽。
巫雨清仰头让化妆师扑粉的时候,看着她的红帽子,这抹红在冬季常见的黑白灰衣服里格外亮眼。
主持人坐久了,站起来活动活动,工作人员给他一瓶常温矿泉水,是从地板上成件成件的饮料箱里拿的。巫雨清在剧组这叁个月里没少喝放地上的矿泉水,地暖火力足,水是温的。
补光灯有叁个,直直对着拍摄地,在这样的强光下,人会显得格外白。
巫雨清起身离开椅子,离开照在她身上的光、对准她的摄像头,夹在领口的麦克风没必要取下来,过一会儿又要开始录制了。
从梳妆台上抽出一张面巾纸,擦了一下桌沿,确定没有粉底ye睫毛膏口红之类的脏污,便微微倚靠在桌旁。今天要上镜,衣服便不再以舒适为主,套头卫衣和运动裤自然穿不得。
白色羊腿袖衬衫,黑裙。衬衫是小立领的款式,挺阔工整的布褶贴着巫雨清的脖颈,锁骨中央是一颗硕大的欧泊,拥有炫彩的光泽。
这款欧泊原本的链条是五条钻石链组成的颈链,设计师不玩什么“低调的奢华”。巫雨清觉得真戴出来就有观众给税务局写举报信了,于是前一晚把钻石链换成细细的铂金链,颈链变成锁骨链。
甘静带的小助理忍不住拍了一张巫雨清的照片,不调滤镜,就要这种生图的味道。
倚桌垂首,细白修长的脖子,脆弱干净的气息扑面而来。
巫雨清的微博彻底不营业了,好久没发照片,主页全是商务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