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婷婷早就在听见地面上的惨叫和痛呼之时,就惊慌地退回了地下室,挨着昏迷的男友坐下,忐忑地如同等待被宣判死刑的犯人。地下室的门终于被打开了,苍奕率先一脸冰霜地下来,从苍岚手中接过无法行走的沈之伊。他感觉到自己怀里的沈之伊害怕得僵硬着身体,十分抗拒他的拥抱,内心有些失望。就像苍岚说的那样,这个世界上除了哥哥,没有人能接受真正的他,他也从没期盼过沈之伊发现真相还会继续留在他身边,但他还是止不住的难过,心脏微微地抽痛。这次的事情,是哥哥对他残忍的警告——我们是特别的,不要去妄想回到正常人的世界。
他将沈之伊放到地方,然后拿过胶带,将白婷婷和蒋铭的手腕和手肘分别捆在一起,随后再将蒋铭弄醒。沈之伊瞪着眼睛,将苍奕如此迅速娴熟的动作看在眼里,心里特别的毛骨悚然,苍岚和苍奕显然是惯犯,而自己居然在这两个杀人犯身边住了这么久
没给沈之伊多想的时间,苍岚拿出一副扑克牌,对地上的三个人说,“我们来玩个简单的游戏,抽鬼牌。”
说着苍岚洗了洗牌,挑出一张扔掉,继续说,“规则很简单,我手上一共有53张牌,其他牌都成对,除了这张鬼牌,你们抽到成对的牌,可以扔掉,最后这张鬼牌在谁那,谁就输了。输的人要接受惩罚。”
“什么惩罚?”白婷婷颤抖着问。
“输的人会死。”意料之中的,白婷婷惊惧地瞪着眼睛,嘶声喊着,“我不要玩,我不玩,求求你了放过我吧!”而刚刚清醒的蒋铭则低着头,嘴里念叨着什么,一副害怕疯了的样子。
沈之伊抬头无力得看着尖叫的白婷婷和呆滞的蒋铭,眼中带着同病相怜的悲伤。
“白小姐,如果你不玩游戏,你立刻就会死。”苍岚态度很好,语气温和,“与其选择必死的结局,为什么不搏一把呢,说不定你是这三个人里唯一能活下来的那个。”
“我不要!你凭什么说我会死,你凭什么杀我!”白婷婷如同笼中的困兽,仍然做着最后的挣扎。
“凭什么?”苍岚的笑意终于褪去,对于不听话的白婷婷,他语气中透出一丝烦躁,他随手拿了把刀,抵在白婷婷的脖子上,“白小姐,你想清楚,我想杀你,不需要任何理由。”说着将刀尖微微刺入她的脖子,一股深红色鲜血从刀尖淌下,白婷婷没想到苍岚真的会刺进去,吓得不敢动弹。
“趁我心情还不错,乖乖得把游戏玩下去,不然”
“好!我玩!我玩!求求你把刀拿开”白婷婷崩溃大叫,哭着妥协了。
三个人围坐在一起,蒋铭和白婷婷的手被束缚住,只能僵硬得向前伸直。沈之伊的手倒是自由,但他现在既绝望又难过,完全没有反抗的力气。
他们就这样沉默着抓牌,接着将手中重复的牌扔掉。沈之伊的运气不错,刚一上手就扔掉了好几个对子,手上也没有鬼牌。反观白婷婷和蒋铭却是神色凝重,白婷婷甚至捏着纸牌大声抽泣起来。
“小伊,你先抽牌。”苍岚指指蒋铭手中的牌,示意沈之伊抽牌。沈之伊有点犹豫,手指一一摸过蒋铭的牌,蒋铭的眼睛随着他的手指移动着。沈之伊抬头看了一眼,苍岚正站在蒋铭身后,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沈之伊屏住呼吸,终于下定决心轻轻一抽,红桃3。他呼出一口气,将手中的3凑成一对,扔到了地上。
接下来轮到蒋铭抽白婷婷手中的牌,白婷婷紧张得抽泣都停了。最后蒋铭抽了一张牌,迅速将凑成对的牌打掉,而白婷婷则失望地吐了口气,转身在沈之伊的牌中随手抽了一张。沈之伊看出来,鬼牌多半是在白婷婷手中。
接下来的几轮抽牌进行地十分快速又沉默,沈之伊一直没有抽到鬼牌,蒋铭的反应也不大,只有白婷婷越来越紧张,跪着的双腿都开始发抖。
沈之伊手中还有两张牌,白婷婷也是两张,蒋铭则只剩一张,鬼牌依然在白婷婷手中。
轮到蒋铭抽牌,白婷婷将手中那两张牌换了又换,最后紧张地举到蒋铭面前。原本恩爱至极的情侣如今成了敌人,白婷婷希望蒋铭赶紧抽走他手中的鬼牌,蒋铭则在内心祈祷着鬼牌永远留在白婷婷手中。蒋铭在两张牌中犹豫再三,手指一会摸摸左边的一会摸摸右边的,他想借这样的动作观察白婷婷的神情。而白婷婷努力地板着脸,对蒋铭的任何举动都没有反应。蒋铭在心中暗骂一声,心一横,抽了右边那张牌,看到牌面的同时他就绝望得惨白了脸,同时白婷婷也松了口气,沈之伊猜出他是抽到了鬼牌。
白婷婷终于露出了这么久来第一个如释重负的微笑,她随手从沈之伊的两张牌中选了一张,率先打光了手里的牌。
游戏还在继续,只剩下沈之伊和蒋铭两人的博弈。沈之伊手中只剩唯一的一张黑桃6,他知道蒋铭手中是一张6和一张鬼。二选一,百分之五十的几率,沈之伊强迫自己做了个深呼吸,颤抖着手指摸向那两张牌,犹豫了很久都没做下决定。蒋铭在这样紧绷焦灼的气氛下,终于绷不住破口大骂,“快他妈选啊,选错,大不了就是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