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笙后来无数次,如果在多年前的那想个夏季雨天她没有一时兴起走出门话,如果那天她打开门的那一刹,低下头,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个价值上万的遥控赛车的话,她会不会就不会没有遇见祁晟,那样的话,也许她的一生都会不同吧
但人生没有如果——
“你!你竟然,不要动!别想跑!你竟然踩坏了祁哥送我的遥控车——!!”
俞笙惊慌失措地在雨中飞奔着,而一个廋小的十五岁女孩,怎么可能跑的过一群健康矫健的少年,没过多久泷笙就被他们饿虎扑食地压倒在泥地里。
双腿被压制住的那一刻,泷笙绝望地闭上眼,卷曲起身体,准备迎接即将来临的拳脚。
但是预想中的痛苦并没有立马降临。
俞笙只知道四周突然安静了下来,片刻,响起了一个男孩倨傲的声音:“祁哥!就是这个小子,踩坏了你送我的遥控赛车!”语罢猛地扯住趴在泥里的泷笙的头发。
俞笙的只觉头皮一痛,然后头被迫高高仰起,她抬眼,便看到高高的石阶上悬着一把盛满水珠的雨伞,伞下是一个正在低头专注地玩着游戏机的男孩。
似乎注意到俞笙的视线,男孩缓缓抬头,伞上的雨帘滴滴坠下,像被放慢了镜头般划过伞下男孩面前的空气
就算是在这么紧张的时刻,在看到男孩容颜的那一刹那泷笙的心跳也克制不住地加快了片刻。
那时年仅十三岁的她,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人儿。
“祁哥,就是‘他’弄坏了你送我的遥控车!”
听到一旁耀武扬威的男孩的话,少年的瞳仁微微颤动,稍稍地下移,便看到了风雨中满身沾满污泥的泷笙。
破旧的红色恤和黑色短裤,刚刚及耳的短发下是一张稚嫩而布满惊恐的脸,怎么看都是一个普通的十二三岁的男孩。
片刻,男孩移开目光,只将手边的游戏机向前一抛,随意地,就像向湖泊中投一颗石子。
游戏机从空中高高地坠下,金属锐利的棱角猛地划过泷笙的额角,沁出一丝血红。
男孩的举动宛如一个信号,对于男孩身边的暴徒们来说,一个可以为所欲为的信号。
他们兴奋地呼啦一聚将女孩包围住。
趴在地上的俞笙额头上冷汗涔涔。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赔你,求求你们饶了我”
“赔?你赔得起吗?”
俞笙不说话了,或者说,他说不出话了——他的脸被旁边的一个男孩缓慢地踩进泥浆里。俞笙本以为他们只是单纯地想要羞辱她,只要老老实实地挺过去就行了,没想到两分钟后,踩在他头上的脚还没有任何松动的迹象,泷笙终于撑不住了
雨下得越来越大,晶莹的水珠带着泥浆溅在一旁少年们的裤脚上,他们静静地看着男孩的双手在先是空中剧烈地扑腾挥舞,随后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小,最终四肢像断了线的木偶瘫倒在地上再无动静。
那一次伤筋动骨的经历泷笙再也不想回忆起了,对于后来发生的事情泷笙的印象很模糊,只记得朦胧间身边突然一声夹杂着水声的闷响,好似有什么重物落地的声音,泷笙微微睁眼,看到上一刻傲慢得不可一世的男孩安静地躺在不远处,白皙的脸上粘着点点泥污。
泷笙当时是幸灾乐祸的,嘴角的笑容才露出一半,便听一阵惊慌失措的脚步声与呼喊声。
没过多久泷笙便听到了救护车的声音,很快身旁来了一群身穿白大褂的人,小心翼翼地将的男孩放在一旁的担架上,脚步匆忙地抬走。
中途泷笙感觉好像也有几个白衣人抬起自己的背脊似乎想将他扶起来,但是最终被几个男孩制止。
那几个男孩在一旁夸张地谩骂着那几个想将她一块运走的护士,有几个甚至还上前拍打了几下他们的头颅。
最后那几个护士低着头,一声不吭地放下了泷笙,在催促中跳上了救护车,车子“轰”地一声留下一屁股车尾气跑了。
整个过程不到三分钟,三分钟前群魔乱舞,她正面临着生命危险,三分钟后所有角色匆忙退场独留泷笙一人依然以狗吃屎的姿势趴在地上。
一场闹剧就这样潦草结束,但好歹那天她至少成功地活了下来。
俞笙为上次还可以尚存一息地回到家感到庆幸并不是夸张。
她曾经见过这群富家子弟们真正暴戾的样子。
俞笙所居住的区域是市的开发区,里面的的房子说不上是断壁残垣但也是一些年代久远的水泥矮房,十年前一个姓陈的开发商突然心思一动,在与这些矮房相距一条马路的地方圈了块地建起一个高级小区,周边荒芜的田耕被开采出一条人工湖泊,环绕着一片广袤的高尔夫球场,没过多久这片远离市嚣又充满资本家味道的地皮便被市不少富人盯上了,小区里坐落着几栋别墅很快便被人高价买下。
与其同时,一面厚厚的白墙将一旁与鲜贵气的别墅格格不入的原始住民区隔开,墙两面完全不是一个阶层的人就这样以从无交集的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