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的时候,原三五味杂陈。他伸手按着闵楼的后脑勺,把这个圆乎乎的脑袋按在自己肩上,不让闵楼抬头看。闵楼倒也挺安分,不乱动,沉默地调整姿势,凭借他近日里养大的胆子,伸手摸了摸原三的耳朵。
五分钟后,闵楼保持安静的份额用完,清了清嗓子,再接再厉地说:“我再给你唱首歌吧。”
——原三小时候在遍植罂粟的村野里混迹,家庭环境堪忧,身边一帮粗人,不仅动画片没怎么看过,儿歌也就听过几首,还全是小国外语。闵楼脱离了小星星,很快进入了原三一无所知的陌生领域。
《洋娃娃和小熊跳舞》,原三尚且耳熟。闵楼开始唱《哆啦梦》和《葫芦娃》的时候,原三已经理解不了歌词了。
等闵楼哼起了《喜羊羊》,原三箍着他的脖子,一把将人推到了浴缸外:“起来,穿衣服。”
瞧,给难过的人唱儿歌,百试不爽。
闵楼回头看正在擦头发的原三,观察其脸色,很高兴地想。
离晚饭时间还有一阵子,窗帘半开,面向大海的起居室里安安静静的。原三穿着浴袍,拿了本书,半靠进沙发里消磨时间。
但这种时候,怎么可能看得进去书?闵楼怀疑原三故作镇定。他认为,此刻要做点让人情绪高涨的事情才对。
起居室里暖气开得很足,闵楼衣服也懒得穿,光着屁股跑来跑去,把电视机打开,跨过茶几,两步跳上沙发:“看动画片吗?电影也行,有个新的恐怖片,好看。”
原三低着头看书:“不。”
闵楼又从沙发上跳下去,把电视前连着的游戏手柄拿起来,摇了摇:“我想玩游戏。”
“不。”
闵楼沉默片刻,突然张口:“五分钟,一页书都没有翻呢。”
他平时这样嘴欠,原三至少会移来目光,不咸不淡地看他一眼。结果原三竟然无视了他,纹丝不动。
有点难度。
闵楼把游戏手柄插回去,眼珠子一转,重新靠过来。原三头也没抬一下,闵楼轻轻踩过地毯,紧接着一膝跪上沙发,飞速伸手,抽走了原三摊在身前的书,无情地抛向脑后。
书本悲惨地砸在地上,闵楼居高临下地睨着原三,一屁股跨坐到对方大腿上,还十分色情地动了动腰,前后蹭了两下:“主人,做爱吗?”
原三手里一空,抬眸看了这家伙一眼:“不做。”
闵楼伸手按着原三的衣襟,蹭的幅度稍大了些,赤裸裸的Yinjing时不时地都快碰到原三小腹。他难得有俯视原三且手脚自由的时候,一时有点紧张,又有点雀跃:“要做。”
原三:“什么时候轮到你说做不做?”
“哦,要做,只是我的建议。”闵楼认真解释道,“是我猜测主人想做,所以主动提出。就是,怎么说,努力做一只贴心的狗。”
闵楼夸自己:“非常贴心,汪。”
他叫得有点凶,龇出两排整齐雪亮的牙,嘴角继续扯开,变成一个笑。原三的手握上他的腰侧,阻止他继续扭,接着滑落到中间,手指收紧:“我不想做。”
“不做就不做,不要动手。”闵楼从善如流,忙不迭把鸟从危险的手掌中抽走,自原三腿上跳下来。
“书捡回来。”原三抬了抬手指,闵楼翻过茶几,把书拾起来,原样递回原三膝头。
做爱这么好的忧愁去除剂竟然被拒绝了,闵楼瞥一眼原三看不出动静的两腿之间,小声叽里咕噜:“做爱和看书,老男人才选看书呢。”
闵楼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被拒绝了多项提议,甚至包括最大杀招,瞬间失去活力,在地毯上原地坐下进行思考。
他背对原三,随手打开电视,两条腿盘着,一只胳膊肘撑着膝盖,无聊地换台。换来换去找了个动画片,乏味地看了两分钟,听到背后有人叫:“起来。”
闵楼慢吞吞地回头:“啊?”
原三不动声色地翻书,随口说:“去卧室,帮我拿条皮带过来。”
“要干嘛??”闵楼对“皮带”这种东西有点警惕,但毕竟不是只有那种用途,且一个“帮”字迷惑了他。他放下遥控器起身,朝卧室走,不忘提前说:“不能随随便便揍我啊。”
原三点头:“放心。”
闵楼随手拎了条皮带返回,还没靠近起居室沙发前地毯的范围,又听原三突然出声:“停下,就在那儿。”
闵楼站住脚,一头雾水:“?”
原三也不抬头看他,只继续说:“把皮带举起来,双手。”
“这样?”闵楼看看皮带,又看看原三,鉴于他和原三保持了一个相当安全的距离,闵楼觉得没危险,照做了。他把皮带举过头顶,有点好奇:“什么意思?”
原三抬眸打量他的姿势,胳膊没大伸直,两只手还把皮带一把抓:“以前是没让你做过这个。”
闵楼:“??”
原三:“手心朝上。”
闵楼抬头看,茫然地换成了捧着皮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