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早放完了,投影仪没关。机器发出极轻微的运作声,将单调的蓝光打在幕布上。
夜更深,海浪不知疲倦地拂过沙滩。好在那盒子便携篝火十分扛烧,体积不大,热量不小,少许身体直接暴露在空气中也不太冷。
怎么就暴露了呢?
说起这个,闵楼其实一开始就有点担心。他今天安排得这么浪漫,这么有情调,这么有气氛,看着电影吃着海鲜喝着红酒,一个对视就能带偏事情走向,让纯洁美好的电影沦为背景音。毕竟这种约会流程,放在当年,最后项目一定是rou体交流啊!
但闵楼今天的目的并不是快乐一下,而是对原三进行“爱的电影教育”,单纯的、纯洁的、洁白无瑕的那一种。所以在开始之前,闵楼很是自我暗示了一番:时刻紧扣主题,不要中途欠欠儿地撩sao。
为何事情终未能如愿?为啥“爱的电影教育”不知不觉就变成“‘爱’的教育”?闵楼事后自省,大概是生蚝吃多了吧。
走上岔路的起点,是闵楼不慎把一只生蚝戳飞在了地上,刀子还卡在里头。彼时电影已放至结尾,肥肥的人类正晃晃悠悠地走出飞船,踏上故乡荒芜的土地。
在电影的后半段,“爱的电影教育”终于有了一点点点的成效,原三终于融入了观影的氛围,甚至在闵楼随机发表感想时作出了向好的回应——
闵楼摁着巨大的生蚝壳:“真喜欢看这种电影,又简单,又美好。”
原三:“嗯,天气好的时候,可以再来屋顶看。”
“??”闵楼颇为诧异,“我还以为你今晚很无聊。”
“没有,挺可爱的。”原三摇了摇剩个底子的红酒杯,冲屏幕抬了抬下巴,稍作停顿才又跟上一句,“我说这小机器人。”
闵楼倒没多想,他已经被“可爱”二字震惊了。大佬还会说“可爱”!还会说一个电影角色“可爱”!还会说一个不是人的电影角色“可爱”!闵楼刀尖打滑,手下生蚝在桌子上拖出一条水迹,旋转着在他膝盖上一磕,出溜到了桌子下。
原三看过来,随口问:“怎么?”
“没啥!”闵楼立刻收起震惊的表情,认认真真地俯身钻进桌子底下捡生蚝。捡到一半重心不稳,下意识伸手往身旁人腿上一搭借力。捡完抬头才发现,借力借得非常尴尬,他那只手正按在人大腿快到根。
紧接着,闵楼不知是脑子里哪根筋没搭对,可能是这环境氛围开启了他的某种条件反射,也可能是“可爱”二字的持续攻击。闵楼非但没收手,反而五根手指下意识地、不由自主地、鬼使神差地,飞快而暧昧地紧抓了一把。
然后他就定住了。
这个举动!他真的是无心的!
都怪他的前男友,前前男友,还有那帮日常讨嫌互相手欠的狐朋狗友。导致他两只手一闲下来,就喜欢做些讨打的事情!
可摸都摸了,能怎么办呢,现在缩手反而不自然。闵楼抓着巴掌大的生蚝,沉思两秒,干脆又拍了拍,这才收手重新拿起撬壳的小刀,故作随意地掩饰紧张:“我发现你们总搞暴力活动的,都练得挺好。那天我注意到,戴茹梦一女孩子,股四头肌都不弱啊!”
原三:“股四头肌?”
“就这儿,还真结实。”闵楼食指往自己大腿上比划了个圈,正是刚刚在原三腿上手贱过的地方,说完又发觉有歧义,“我说你。”
主题总归是越偏越远了。
闵楼自己也觉得尴尬,连忙吃掉那只命途多舛的生蚝,把壳扫到一边,两手淋漓地半举着:“咳,那什么,腿还是好练,我健身那会儿也不差,最近懈怠了。”
他一边说一边囫囵咽下滑溜溜的蚝rou,一不小心呛得惊天动地。等他好不容易消停了,猝不及防听见原三漫不经心递过来一句:“我瞧瞧。”
闵楼咳得眼角通红,茫然抬头:“啊?”
原三把一盘生蚝壳端下桌,手指冲他轻轻一招。
“干嘛?”闵楼与原三对视上,视线撞进对方的目光,心里微动,下意识地、不由自主地、鬼使神差地撑着桌子凑了过去。
主题彻底拉不回来了。
放映机淡蓝色的光把晃动的影子映在了幕布上,不甚清晰的一团,偶尔支着一双带着重影的小腿。
“股四头肌是挺有劲。”这是原三摁着闵楼一条腿,俯身压上来时说的话。
闵楼一边手肘膝弯被皮带捆在一处,股四头肌再有劲也挣不开,这话听着戏谑。但他不反驳,半张着嘴,深深吸气后摒住半晌,随着到底的插入再呼出来。
闵楼觉得自己像被撬开壳的生蚝,内里汁水四溢的敏感软rou被强硬地剥出来,肆无忌惮地碰触、挤压,吞吃下肚。
但他总比生蚝强点,会主动扭来动去,也分不出是抵抗还是配合,总之不是坐以待毙。